殊丽磨磨牙,皮笑肉不笑地恭维道:“自然无需,只是,奴婢实在惶恐,担心服侍不好贵人。”
“过来。”
殊丽倒吸口气,提着胆子凫水,慢慢靠了过去。
陈述白抓住她的小臂,将她固定在离自己一尺的距离,“皂角呢?继续。”
继续为他沐浴??
殊丽左右看看,发现皂角不在池边,那就是在他们拉扯的时候沉下了水,“奴婢找找。”
陈述白松开她,看她捏着鼻子沉入水中,一头乌发飘散开。
他起了逗弄的心思,将脚边的皂角踢开,看她不得不转过身去拿。
一来二去,那鬓上的发簪彻底脱落,再束不住半绾的青丝。
殊丽捡起皂角,浮上水面,靠在另一边大口喘着,领口那颗黑痣刚好介于水面上下,一晃一晃,让对面的人有了不适感。
陈述白捏紧拳头,闭眼调息,可美人含羞带恼的模样已刻入脑海,挥之不去,他忽然有了想弄她一弄的荒唐想法。
荒唐属实荒唐!
“出去吧。”
殊丽暗暗来了火气,这男人有病不成?戏耍她有意思?不过,让她出去总比替他继续沐浴强得多!
她应诺一声,抬起腿爬上了岸,就那么湿漉漉地坐在池边。寝殿内有她的换洗衣物,她不能就这么出去。
像是终于发了善心,陈述白指了指椸架道:“穿朕的吧。”
殊丽忍不住去看被叠放工整的龙袍,随即否定自己,陛下是让她穿他的寝衣才是。
谁知池中的男人再次开口:“披着龙袍出去。”
殊丽哪有胆子穿龙袍啊,可天子金口玉言,她不照做就是抗旨,权衡后,再顾不得礼仪,抖开了龙袍披在身上,提着滴答水的衣裙跑出去,从不起眼的圆角柜里取出一件雪白中衣,又跑到屏折后更换。
阳春虽暖,但夜风吹进来还是止不住哆嗦。
汤池内,陈述白沉着眸子,并没有因美人动容的欢心,只觉得自己遇见了克星,而这个克星能解他心悸,实在是矛盾又好笑。
“呵。”
他嗤笑一声,不想再去权衡利弊。
沐浴后,他穿上殊丽放在池边的衣裳走出浴室,没再刻意去换第二套完全干爽的寝衣,以免再和她有肢体触碰。
“起帐。”
撂下一句话,他躺在龙床上,陷入那抹若有似无的清香中,烦乱的心跳渐渐缓和。
殊丽放下帷幔,瞥了一眼巴哥,暗叹它不争气,怎么不能叫两嗓子吸引天子的注意,白费她花功夫连夜刺绣了。
她不甘心,轻手轻脚走到鸟架前,戳了戳它的嘴。
巴哥夜里很少叫,已经习惯了天子的作息,难怪能当御鸟。
倏然,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巴哥拔了一嗓子,扬脖叫了起来:“庞诺儿,庞诺儿!”
这还是上次交给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