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激动吗?能站到这个位置,一呼百应,万众仰望,是多少人梦想。
可是,他的心底又深深地明白,这一切,都是因为秦钊,问题表面上是解决了,但人心所向,岂是人力所能控制的?
他的压力只有更大。
两人成婚。
婚后很长一段时间,姜夔不适应,很不适应。
秦钊依然一身男装,军营来去自如,士兵见他行最高级别的军礼,每次与部将们议事她必然在,而部将们接受命令时依然习惯朝她的方向看。
至于夫妻生活……恐怕连老天也不知道,两个比爷们还爷们,比大爷还大爷的人,怎么娱乐得起来……
当你深深敬佩的硬骨头是你的上司时,你或许会感到庆幸,可当有一天她突然成了你的妻子,那就妥妥的成了一桩悲剧了……
姜夔从始至终都没闹清楚,他的房间里究竟是两个男人,还是一个男人……
事情的突破源于一项战事。
有小股蛮兵马袭扰离逆水不远的胡家庄,姜夔派人攻打,秦钊请兵带队前往,姜夔不许。
这是第一次,他当着众部将的面落她的面子,秦钊几乎当场掀桌,姜夔道:“你现在还怀着孕。”
多么好的借口!
他何曾关心过她怀孕?
他要在众部将面前立威,削她的面子是最简单有效的办法,她看得很清楚,他也心知肚明,可他偏又扮出一副关心她在乎她的样子,在众人面前一遍遍地提醒她的性别,其用心之深弭……秦钊牙关紧咬,脸色铁青。
果然,本来还想响应她的部将犹豫了,然后,果断地选择了听从姜夔的安排。
这是第一步,他要摘除秦钊的影响,以后只会更多。
多到整个逆水军只认他一个人。
秦钊克制住自己没有当场发火,可是一回到后堂,她便立即抽出鞭子把房间抽了个稀巴烂,当姜夔进屋的时候,看到的便是一副满目疮痍的场面。
秦钊坐在椅子上,马鞭指着他,恶狠狠的只说了一个字:“脱!”
仿佛又回到了那夜的情境,她高高在上,掌控一切,对他就像对一个男宠一般,无所顾忌地甩出这个字。
他在前庭打击她,她便在后。庭羞辱他。
他听从了。
身体的纠缠,像一场鏖战,没有怜惜,没有温柔,有的只是满心的不甘和恣意的发泄。
这是最后一次,他想,心神恍惚,这是最后一次,他无条件地听命于她……
身体松弛的刹那,他心中浮起淡淡的茫然,他想起了芸娘,那个有着美好面孔美好性情的女子,在新婚之夜流着眼泪说,我一定会等你……
可现在,他却被迫躺在另一个人身边……
夜雾漫漫,缓缓透进房中,如他心头浓郁的感伤,挥之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