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睛一瞟,看着魁虎头上包着的绷布,便笑问:“不知魁爷这伤哪儿来?”
魁虎咧嘴笑道:“上次我运船,碰到红毛子,他们三条船抢我这一条,然后我就脱衣裳给他们干上了!你可知道几十个人已经爬到我船上了,我横刀一劈打去两个,再一脚踢去梯板……”
魁虎摇头晃脑,吹得头头是道,就和说书似的。始作俑者听他这番话,“噗嗤”笑出了声。
卫绛见魁虎引火上身,暗松一口气,正当要走,却听见那人说:“这丫头倒挺机灵,把她叫过来。”
卫绛微怔,为了救火,她把自己搭进去了,眼下逃也不是,去也不是。不得已,卫绛只得旋回身,朝那男子道万福。
“爷有何吩咐?”
“来,坐过来。”
男子向她招手。卫绛便小心翼翼走过去,她装作不认识墨华,一路低头咬唇,忐忑不安。
墨华不动声色,暗中揣测起来,他见这男子面相威严,衣饰华贵,桌上摆的那根烟杆儿正是之前他掉在贤王府的那根。
莫非他是贤王?
“敢问奴如何称呼爷?”
卫绛走到他边上又揖一礼,惊慌失摸的模样七分假,三分真。眼下这个男人深不可测,老奸巨滑,实在是块难啃的骨头。
男子倒是很大方,直言道:“在下姓王。”
“王爷?”
卫绛脱口而出,清澈的眸子睁得大又圆,蠢得有些可爱。
王爷听后仰天大笑,不由伸手摸摸卫绛头心,然后一把搂上她的小腰,顺势把她抱到腿上,就像抱自个女儿般。
墨华神色自若,眼底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怒意。
“这丫头伶俐,我喜欢。今年多大?”
王爷抱着卫绛问。卫绛坐如针毡,她硬装出几分天真,战战兢兢回道:“回爷的话,奴十一岁了。”
卫绛本就长得娇小,故意少说几岁,别人也不易察觉。王爷听后,一手抬起她下巴仔细端详,他有双咄咄逼人的眼,目光如尖锥,直刺入髓。
被他这般看着,卫绛倒不怕了,她也大胆地看起他来,总觉得这张脸曾似相识。
王爷指尖一移,把卫绛的脸扳向魁虎与墨华,而后问道:“这小丫头你们可曾见过?”
魁虎虽是花楼常客,但能入他眼的都是花魁红牌之类的人物,这般小丫头看过也没印象。于是他随口说了句:“在这里干零活的,长得都差不多。爷若喜欢,我立马给您找几个漂亮伶俐的,保证比这货色好。”
卫绛听后不由翻他个白眼,墨华不声不响,眼观四路,耳听八方。
王爷似乎对魁虎答案不满意,又把卫绛的脸扳正,问她:“刚才你手里拿的是什么东西?”
卫绛老老实实把烟杆儿掏出来,放在他手里。
“这个。”
王爷拿它与桌上那烟杆比划了下,果真一样。
“咦?这玩意不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