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盛光明在乎她的威胁,这个人做了半辈子的上门女婿,没有尊严,所以最看重尊严。
许家人还算客气,愿意把他当回事,但他自己心里敏感。
他最怕丢人。
盛栖出车祸那会,他怕的是什么,不是盛栖康复不了,而是人家说他们一家子没把小孩照顾
好,怕是故意的。
盛光明看出来了,“你存心的是吧。”
“没有啊。”盛栖无辜地否认,“我只是失恋了,心里不痛快,也看不得别人痛快。咱们一起回y省吧,这不就是你这趟回来的目的吗?”
摆摆手,盛光明说:“从现在开始我不管你了,免得你心里有气,再记恨我。”
“这太晚了。”
急着把烫手山芋扔出去,盛光明也不在乎前后矛盾了,“晚什么了,你去跟人家讲,说你爸不管你了,她不就好了。”
“我原先跟她在一起,说我们家足够开明,我爸对我放养,不会管的。现在闹了这么一出,她说我骗人,对我早就没信任了。指着我鼻子骂我家风不正,我还有什么可说的?”
盛栖将温潋塑造成了一个敢爱敢恨的女中豪杰,人设极好,跟本人差了十万八千里。
盛光明懒得理她,拔腿就走。
有的是办法磨人,盛栖早饭不吃还没人说,午饭也不吃了,上床躺着。
姑姑跟余韬察觉不对,一遍遍来催,她也不理。
这样闹到下午,盛光明又接到大舅子电话,问他有没有订机票。他迫于压力定了明天回去。
终于忍无可忍地到盛栖房间大发脾气,什么难听的话都骂了。
大姑听到动静就跑来护,余韬想将人往外拉。
唯有大姑父在院子里跟邻居谈心,听到声音没往里跑,想办法先把客人送出家门。
等盛光明骂完了,盛栖吐了一口气,跟她姑说:“我爸威胁我女朋友,打算造谣生事,搞坏她跟她妈的名声。人家虽然孤儿寡母,但没受过这个委屈,为此跟我分手了。现在我无处可归,想跟他要回y省,他不愿意了。”
大姑脸都冷下来了,“光明!”
盛光明怒气冲冲地质问:“带你回去给我找事,给我丢人现眼吗?”
“谁先给谁找事,谁先丢人现眼的?你大半夜威胁一个小姑娘,你怎么不嫌丢脸?”
盛栖提高音量。
院子里的邻居见有热闹都不肯走,在问怎么了。
盛光明咬着牙:“你声音小点。”
盛栖冷笑:“我不,我还要出去说。说我是个同性恋,说你这个上门女婿看老婆脸色,不愿意把我带在身边。盛光明,以后我们俩就耗着吧,看谁先逼死谁。”
父女俩针锋相对,都恨不得瞪死对方,最先哭的却是盛栖大姑。
她不明白怎么会闹到这个地步,原本盛栖跟她爸关系还挺好,怎么就成这样了。
她一哭,盛栖便心软了,坐在床边不吱声。
余韬出去疏散了邻居,插上大门,一家子才开始正式谈判。
都到这个地步了,盛栖也不装了,刻薄道:“把二姑二姑父请来,这尊佛是他们请回来的,让他们来看热闹啊。”
那是余韬记忆里,表妹最凶的一次。
从早上到下午都没吃饭,脸色不好,但冷得锋利。话狠,一副鱼死网破的架势。
家里人都是墙头草,看她爸回来,就想着他爸出面若能解决也好。谁都希望自己家孩子按部就班地过日子,能回头,还是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