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报军功,扬名天下,对刘渊他们自保是有好处的。
刘渊家中一大家子人都在京中为质,却不像当初的林相一家人,在嘉佑帝眼中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使个计策就能半途劫走。
边关战事胶着,刘渊的家眷们是京中的重点监控对象,别说劫到肃城来,就算是出京上个香,也有大批禁军“护送”。
重要边将的家人,就和震天雷一样,属于王牌,必然是被嘉佑帝重兵把守的。
目前要从嘉佑帝手中劫走他家一大家子人,几乎不可能做到。因此,刘渊父子必然始终会受胁于嘉佑帝。
林德康闻言道:
“殿下对这刘渊,真是用心良苦。就是不知道这一代名将何时能归顺殿下。”
事事为其打算,如此诚心,那个臣下不感动呢。所谓攻心为上,殿下对此倒是越发得心应手了。
李洵却摇了摇头:
“我并不需要刘渊牺牲家人归顺于我。刘渊之用,在于保卫北疆,只要他能做到这一点,他效忠于谁都没关系。”
朝廷能替代刘渊的人很少,只有让刘渊稳稳坐在鼎德守将的位置上,并且适当给予帮助,才能守住北疆,保住更多的百姓。
林德康心中一震。
一直以来,他都只当殿下是为了收服刘渊才屡次援助鼎德,却没想他仅仅只是为了大局,为了百姓。
相比之下,他自作聪明的揣度,倒是狭隘极了。
如此胸怀,才堪为天下明主。
只是不知道,天下人何时才能明白大皇子为他们所做的一切。
锦衣夜行,明珠蒙尘,实在叫人难受啊,可看李洵的模样,却是分明不在意。这等气度,连他也自愧不如。
近日的后宫之中,人心浮动。
后宫众人都知道,礼部早就在准备册封皇贵妃的仪式,织造局也在准备礼服。可谁也不知道,这仪式到底是为谁准备的。
按照惯例,应该是先下旨册封再择吉时举办仪式,可整个后|宫之中,却没有任何人得到了册封的旨意。
众人便只当这是陛下准备给某个人的惊喜。
全后宫都在盯着这个位置的归属。
如今皇后自戕,皇贵妃便是整个后宫最尊贵的人物,如何能不引人注目。
原本的热门人选有两个,一个是自进宫就盛宠,晋升速度跟坐了飞箭一样的容妃。她临近产期,说不定等诞下了皇子公主,就会因为生产有功,被越级晋升。
另一个则是目前宫中身份最尊贵的贵妃杨氏。其父镇守西疆,其子三皇子颇受陛下看重,且她已册封贵妃有些年头,若要晋升,似乎名正言顺。
毕竟如今的宫中没了皇后,本就是她与柔妃等资历老的妃嫔,共同打理宫务的。
容妃腆着大肚子,坐在宫中风景最好的重锦阁中,一众低位妃嫔正围着她奉承,说什么皇贵妃之位非她莫属,叫年少的容妃心中很是得意。
毕竟,自从入宫以来,她就得到了嘉佑帝前所未有的盛宠,哪怕最近月份大了,嘉佑帝来得少了,却也时常有赏赐,她父亲急流勇退,不会产生外戚威胁,她也觉得自己是希望最大的。
而六公主此时也正带着一些京中闺秀在宫中游玩,如今深秋,正是重锦阁赏菊的最后时机。
近两年战事胶着,嘉佑帝这一国之君心情不佳,宫中已经有两年未曾举办过赏菊的宴会了。
闺秀们便请求六公主带她们去重锦阁玩耍,谁知道一路走来,才发现那地方已经被容妃等人占了。走到楼下,正好听到众人在说皇贵妃之位非容妃莫属的话。
“既然容妃娘娘在此,不如今天我们就去别处玩吧。”
有闺秀识趣地道。
虽然容妃在未入宫前,也和她们是差不多的身份,可如今地位到底是不同了,尊卑有别。
六公主却看不惯容妃那小人得志的猖狂模样,道:
“为什么要去别的地方,谁规定重锦阁只能有一人赏花的?”
说着,就昂首挺胸气势十足地走进了赏花的景致最好的重锦亭中。
“哟,我就说谁占了重锦亭呢,原来是容妃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