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好了,殷六哥,已经这样了,多说也无益。咱们还是赶路要紧,这位何小姐跟这位兄台,既然你们也去峨眉,不妨跟我们一道吧。”
贝锦仪见气氛着实有些紧张,忙打圆场,却不敢再看殷梨亭。
“走吧!”殷梨亭说道。
周天生顺势在地上几人身上搜出不少散碎的铜钱银两,瞧得殷梨亭一阵皱眉。
“小二,对不住了,打坏了不少桌椅,这些就当陪个不是吧。”
周天生将银子递给躲在一旁的小二,殷梨亭这才眉头舒展。
川蜀之地,山川遍布,草木绵密,路窄而险,坎坷非常,自入川以来马车走的越来越慢。
更近峨眉,路也愈加崎岖,马车几乎再也行不得,几人寻了近处集市把马车一卖,徒步而行。
多了两人,一路上气氛却更加尴尬。
丁敏君跟李旭别着气,李旭本就话少,两人一路沉闷不语。贝锦仪与殷梨亭一吻过后,不光话也不敢说,连看都不敢看一眼。周天生跟殷梨亭大吵一架,脸始终阴沉着,周芷若少见他如此,也不知该如何劝导。何家两姐弟乃是外人,与诸人不熟,也不知如何搭腔,只是两人私下轻声说两句。
“这位何姐姐,小妹周芷若,不知这位姐姐芳名?”
周芷若终于忍不了这气氛,打破沉寂。
她这一问众人才发觉从酒肆出来之后几乎没人开口说话,到现在都不知道这两姐弟叫什么。
“我叫何玉萏,这是我弟弟何玉轩,凌云乡何家庄人。不知这几位大侠是?”何玉萏问道,她此时脸已洗净,肤色白皙,精致美丽,约莫二十岁上下,确实是个大美人。
周芷若一一指道:“这位是武当派殷梨亭殷大侠,这是俞莲舟大侠的弟子李旭李大侠,这两位是峨眉灭绝师太的亲传弟子丁敏君师姐、贝锦仪师姐,还有这位是我义兄周天生,师从武当俞岱岩大侠。”
何玉萏、何玉轩一一见礼,连周天生、周芷若也没避过,十分恭敬,心道这群人来头可真大,本事也高的离谱,几个大人都没动手,两个孩子就把那群人打发了,不愧是名门大派的弟子。
“何姑娘,令姐可是何玉菡?”贝锦仪忽然问道。
“正是,贝女侠,家姐去峨眉学艺五年有余,每年只在春节前后回来半月,已经快一年没见到啦。不知姐姐她过得怎样?”何玉萏姐妹自小一起长大,感情极深。
“玉萏她啊,日日练功不缀,武功进步不小,除此之外,这一年倒是过得波澜不兴,大病小病都没来一个。”贝锦仪答道。
何玉萏松了口气,亲生姐妹,并不在乎武功高了多少,地位升了多少,只求平平安安就好。
“对了,玉萏,你跟刚才那帮人怎么回事?”
贝锦仪跟何玉菡关系不错,称呼也从何姑娘便成了玉萏,称呼一变,两人顿时亲近不少。
“他们,他们……他们太过分了!”何玉萏脸上一片羞红,这事情怎么好说出口嘛。
“家姐不方便说,就由玉轩代秉吧。”何玉轩说道,“一年多前,咱们凌云乡这儿突然多了一伙儿人,自称什么毒龙洞。毒龙洞的首脑有二人,手底下人都称是毒蛊二仙。毒蛊二仙之下就是八大金刚,刚才为首的就是八大金刚排行第六的赵明山,因为头上生了癞子,故而自号佛头金刚,不过,咱们私下里都叫他赵癞子。至于那些壮汉,都是这一年多毒龙洞搜罗的些原本地头上的地痞无赖、匪盗强人,然后由八大金刚传授武艺,以供驱使。”
“毒蛊二仙中,毒老仙极为好色,又自命风流。手底下人投其所好,见着漂亮姑娘只消没什么背景的,直接强抢回去。若是像我们何家庄这样的大庄子,还有族人拜在峨眉派门下,就会软硬兼施,四处找茬,逼得你不得不把女子送给毒老仙。还听说过这毒老仙尤其喜欢武功不错的姑娘,他手下喝醉曾说过,毒老仙下毒迷翻奸淫的女侠不止五个。”
“哼,早知是这等荒淫无耻之徒,刚才就该全杀了!”丁敏君阴火一盛。
“家姐因为美貌,早被毒龙洞那伙人盯住,逼着族里将人送给毒老仙。我们二人心知以族中的力量,根本抵挡不了多久,于是化了妆去峨眉求援。不过,没想到他们到处都是眼线,还没走出多远,就被他们抓到了。”何玉轩自嘲道,“要不是几位大侠,我们二人此时怕是……”
“方圆百里,都是我峨眉范围,竟然出了这等恶徒。师妹,咱们回去把这捞什子的毒龙洞给挑了!”丁敏君道。
“师姐,眼下最要紧的是把芷若送回山,把何家姐弟也带走。等回山禀明了师父,咱们再带人下来平了这毒龙洞。”贝锦仪忙劝道。
“嗯,也是,芷若还好,有何家姐妹在,行事不太方便。”丁敏君想想说道,说的何家姐弟二人面色羞红,原来自己在她们眼里算两个累赘,连孩子都比不上。
一行人正闲聊走路,远远地一只双头大鸟从天而降,何家姐弟惊慌无比,等那大鸟落地,才发现哪是什么双头大鸟,分明是一只大秃鹫肩上站着一只白乌鸦。
见众人神色不变,何家姐弟才知这两只鸟儿是豢养之物,不过这黑鸟也太大了,还有这白鸟儿,长得跟乌鸦似的,全身却是白的。
黑格尔嘎嘎直叫,霜丫头也绕着周芷若飞来飞去。
李旭好奇问道:“天生,它们在说什么?”
诸人已经知道,这两只鸟儿聪明无比,周天生能跟这两只鸟儿交流。
“哦,它们说本来找到一条刚死的大野猪,然后有一只跟黑格尔长得十分像的鸟儿跟它们争抢厮打起来,被它们联手打跑了,霜丫头说她一个人就能打跑它,不用黑格尔帮忙。黑格尔说以前它好像见过这只秃鹫。”周天生道。
“它们真能说的这么明白,这还是鸟儿么?成精了吧?”何玉萏一脸好奇。
“何姐姐,你可记住千万别叫它们俩畜生,这是禁忌,不然它们会报复的。”周芷若拉了拉何玉萏的袖子,提醒道。
“黑格尔见过……黑格尔见过……”李旭喃喃念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