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不管新兵还是老兵都有晚课要上,东阳西归见子桑倾堵在门口就是不进来,他即不急也不催,只拿含笑冷眸直直凝视着她:“你确定不进来?怕我吃了你?”
子桑倾额头落下几根黑线,东阳西归这语气,摆明了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
“有种你就吃吃看!”子桑倾性子一犟,抬脚就走了进去,右脚一勾再踢,‘嘭’一声大响,办公室的门就牢牢的关了起来。
子桑倾倒不是被刺激的,以前她是没跟东阳西归较真,他要是敢做什么越轨的事,趁着今天,她正好让他明白明白,她不是谁想欺负就能欺负的了的。
“你用不着这么迫不及待,反正你逃不掉。”东阳西归收起往日的冷脸,一反常态的笑看着子桑倾,褪去冷厉的冷眸,更显深邃与黝黑了。
子桑倾忍不住嗤笑一声,谁迫不及待了,东阳西归也好意思说得出口。
“说吧,找我什么小事?”子桑倾冷傲的站在门边,几次下来,她算是明白了,东阳西归一本正经的找她,弄得发生天大的事情一样,实际上也就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还真算不上大事,但你可以坐下来,我们好好聊聊,我保证不动手。”东阳西归坐在靠墙的长沙发上,他指了指背对门的单人沙发,语气还算正常的邀请道。
子桑倾睨东阳西归一眼,动手怎么了,谁怕谁。
东阳西归这架势,完全是准备长聊的姿态,子桑倾想了想,也就走过来坐了下来,一坐下就淡声道:“有什么事就快说,我还要回去上课。”
“不急,课可以先不上,喝茶。”东阳西归嘴角挂着一抹运筹帷幄的浅笑,端起一杯茶,递到了子桑倾的桌前。
军营重地,子桑倾晾东阳西归也不敢在茶水里做手脚,她便也不客气的端起就喝。
“这茶不错。”子桑倾不常喝茶,但这茶一入口就瞬间涌入一股清爽的口感,还略带甜香,再不懂茶她也知道这茶定是好茶,不由淡声评价了一句。
“不好也不敢端给你喝。”东阳西归不可置否的挑了挑眉,冷眸里的笑意更浓了一分。
两人的对话一停下,整个办公室就寂静了下来,子桑倾看着军装在身,满脸正义凛然却只顾着喝茶的东阳西归,刚问了几遍东阳西归都巧妙的避开话题,她也不再主动开口了。
“今天在电话里,你爷爷跟我催婚了。”东阳西归又喝一口茶后便放下了茶杯,轻轻舒展身体靠坐着沙发,头微微一偏,凝视着子桑倾不紧不慢道。
“你不是一直被催婚么,有什么好奇怪的。”东阳西归说得很随意,但他那双眼眸所表达出来的意思,显然没那么随意,子桑倾瞥他一眼,同样随意的回答。
“那不一样,以前是你妈妈在催婚,老爷子这可是头一回催我婚。”东阳西归凝视着子桑倾的眼眸连眨都没眨一下,嘴角的浅笑却似乎浓郁了一分。
“东阳西归!你不觉得你太变态了一点么!身为叔叔,有你这么跟自己侄女谈话的么!催婚怎么了?换个对象你跟谁谈催婚都行,跟自己侄女谈催婚,你有毛病吧!”子桑倾将茶杯‘咚’一声大力放在桌上,看着东阳西归那副理所当然的悠闲样,她真是快受不了了。
东阳西归好歹也二十九岁了,被催婚怎么了,她今天才刚刚十九周岁,跟她谈有什么用,代沟太大谈不到一块去。
“变不变态这个不好说,但不管是伦理还是社会道德上,我们并没有血缘关系,重要的是,你这副身体是叫子桑倾没错,但你的灵魂是特工17的,从某种意义上说,我们是两个完全不相干的人,我追求你不存在任何的问题。”看着子桑倾被刺激得快要炸毛的小模样,东阳西归却摆着笑脸,一本正经的讲解道。
“特工17的事就只有你一个人知道!你要敢泄露出去我就灭了你!”子桑倾先是肃杀之气顿起的凛了东阳西归一眼,紧接着眼神一变又继续反驳道,“在外人看来就算我们没有血缘关系,也在同一个屋檐下相处了十几年!我也喊了你十几年的小叔叔,这种关系太过亲密,没有血缘也是一种羁绊,你以为有多少人能接受得了!”
“外人要怎么想与我无关,别告诉我你会在意,我不信!”东阳西归直视着子桑倾,说得异常坚定,子桑倾说得都没错,但她前世身为一个特工,怎么可能会在意这些舆论怎么看待自己。
“……”看着东阳西归太过坚定的眼神,子桑倾敛下眸不说话了,东阳西归了解她,就如她了解东阳西归一样。
“我知道你在意的是家里人会怎么想,他们能不能接受。”东阳西归上身前倾两手肘撑着膝盖,他的眼神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认真,“如果家里人都不反对,你是不是就不会那么排斥我?”
东阳西归的这番话可谓是直戳心窝,子桑倾缓缓抬眸,一对上他的眼眸便瞬间被吸进去般,他是那样的认真,直直望进了她的心底。
子桑倾不想否认,她之所以排斥东阳西归的感情,只因为她不想失去子桑家人,他们对她那么好,那么疼惜她,她不忍去伤害他们。
“这种事情太过禁忌与荒谬,你觉得他们能接受?爷爷年纪大了,不能去刺激他。”子桑倾同样犀利的穿透东阳西归的眼底深处,冰瞳直望进他的心底,她知道东阳西归也在乎亲情,她只希望东阳西归能站在他们的角度,多替他们想想。
“我没想要刺激老爷子,我只需要你告诉我,是不是只要家人同意,你就会试着接受我?”东阳西归的上半身不自觉的往子桑倾倾了倾,深邃的眼眸深处,有着他自己都没发现的渴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