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衍目光也随着那人移动,心中却是嗤笑不止:贪生怕死之徒!若是方才他喊过之后不动,这边三人还不一定能看见他,如今挑唆之后就向后退去,可不是招人去追么?
“要活的!”
卫衍话音落下,左右将士一齐抱拳道诺,一人护送卫衍下城楼,一人却在城楼上下令:“众将士听令!虞氏逆贼之众,杀无赦!”
既然要那贼人,自然是要下去捉,这一战肯定避免不了!
守城之众与王律带来的几百士兵一齐道诺,声音响彻城楼。
狼烟起,杀机酝酿,一场祸事在所难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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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衍在护送下回了公主府,此时王羡鱼尚且还在睡梦中。卫衍一夜未歇,已然累的不行,但想起方才从战场上归来,生怕血腥之气冲撞榻上小娘子,他吩咐侍从道:“备热汤。”
热汤比想象中来的快,卫衍沐浴过后才终于踏进内室。
桑果躬身行礼,想叫醒王羡鱼又心疼她昨夜睡的晚。正犹豫之时,看见卫衍对她挥手,她松一口气,躬身退下。
卫衍发梢还在滴水,不敢惊了小娘子,又因着方才洗漱,睡意全无。闲着无事,他开了半扇窗子背手而立,一来发可以快些干,二来,他想着昨夜之事可还有遗落之处。
虞荐之事尚未事发他便已经知晓,之所以一直装作不知,是想让司马纯独当一面,自己解决。司马纯虽然有野心也有才华,但是太过稚嫩。能力不足的君王,对于那些老狐狸们来说,只有被戏耍着玩的份。
好在司马纯并没有让他失望,不过点拨几句,便撒下天罗地网,设计了虞荐、试探了朝臣的立场,还险些让他着了套。
昨夜他之所以一夜未归,是因为与司马纯二人清理了一些人。一些占据至关重要位子,心却不忠于天子的人。
因为有所准备,所以一切很顺利。今日过后,司马纯算是真的站稳脚跟了!
至于与世家交锋一事,司马纯尚且没有那个能力,世家那些老狐狸们更是看不上司马纯。这之后的发展大约便是司马纯败下来,吸取经验,再继续败下来,再继续吸取经验,周而复始,最后也熬成老狐狸。
想到此处,卫衍不由弯了嘴角。人上有人,山外有山,年轻后辈们以为自己胜了几场“战役”便眼高于顶,视人于无物,哪里知晓真正深谙此道的前辈们根本都不曾出山呢?
司马纯这一生,要学的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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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羡鱼是因为卫衍上塌才醒的,醒来见到卫衍后瞬间清醒。本来她想问关于外界的事情,但是见卫衍眼底带了青色,又不忍心再问。
小娘子欲言又止的神情卫衍看的清清楚楚,见到小娘子怜惜的表情,他心中一软,伸手揽过小娘子,道:“大概辰时左右会有人来报喜罢。”
王羡鱼眼睛一亮,喜意难以自禁,一双眼睛晶亮的看向卫衍。卫衍凑上前去吻了吻小娘子眼角,又将人拥紧了些,道:“陪我睡会儿。”
回答他的是小娘子凑近他脖颈处闭眼的举动。
卫衍睡了不到两个时辰便醒来,并非自然醒,而是被人唤醒的,桑果在塌前道:“王家来消息,小郎君受伤了。”
既然得王家来报,定然不是小伤,二人都是一愣,齐齐下榻问桑果:“伤在何处?如今如何了?”
桑果哽咽道:“小郎君伤在脸上,怕是难以治愈。”
难以治愈?毁容了?王羡鱼心中一恸。
夫妇二人行至将军府的时候,王恒夫妇都没有如往常那般有精神的迎接他们。王恒是因为确实累了,而虞氏则是因为心中记挂着里面的小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