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大夫对小乔说:“你兄弟虽是落了难,运气却好,我师父可是隐居的杏林泰斗,尤擅治筋骨之伤,师父近日受故友重托到县城来为他子侄治伤,闲时在此坐堂,一为观我可有进步,二为造福……”
“嗯……”冯大夫瞪了曾大夫一眼:“行医之人,少言浮夸之辞!”
曾大夫恭敬地低头:“是,弟子谨记师父教诲!”
小乔趁势拉住冯大夫的衣袖:“求您救治我哥哥!”
冯大夫看着她:“你小小年纪没有了家人,身世堪怜,若是你哥哥也废了就更难了!放心吧,我自会救他。只是,我施救之后,他需得静养,不可再如现在这般颠沛流离,还需要些名贵药物外敷内服,吃食上也不能有缺,否则体格力气支撑不上,伤患处极难好得起来!德仁堂王掌柜答应今日之药免你费用,但以后呢,你们兄弟在何处安身?你哥哥的伤若养得不好,还是会坏掉,可不要白费我一番力气哟!”
小乔怎不懂冯大夫的意思,既为杏林泰斗,如果他动手治了汪浩哲,后期护理不当,他好不起来,岂不坏了他名号。
赶紧做保证:“您放心!我一定遵医嘱照顾好哥哥,给他吃好吃的,用好的贵的药,让他尽快好起来!”
冯大夫闭目颔首:“到晌午了,我得先去吃些食物来,有了力气,才能动手!”
小乔一激灵,回头看了看,郑大婶早已回去照看饭馆了,大牛还跟在她身后,手上拎着那个红漆食盒,就像早上拎着他那篮菱角,不肯放在地上或任何一个桌子上。
小乔忙从大牛手上接过食盒,摆放到冯大夫面前:“大夫,这里面是点心,本城最好的酒楼所做,一位姑娘赠的,我借花献佛,您尝尝!”
“本城最好的酒楼?六福楼?”
冯大夫挑眉看着那食盒,小乔这时也才发现,古色古香的食盒提手上方有个印鉴似的四方形小框框,里边镌刻三颗飘逸的瘦长字体“六福楼”。
曾大夫洗手打开盒盖,一层一层揭下屉笼,一共有四层,每层的点心都不同,却是样样精致,小巧秀雅,色泽鲜美,令人垂涎欲滴,冯大夫食指大动,眉开眼笑:
“你这小娃娃,怎就知我爱这一口?六福楼的灌汤包,我就是吃十个都不腻的!”
当下取出食盒里配放的红木筷子,不客气地挟了汤包吃,果然一口气吃掉十个,才心满意足地放下筷子,边喝茶边含笑和王掌柜、曾大夫闲话,小乔则遵照他的指示,和大牛到蓝色布帘子隔开的一个小间里照看汪浩哲,汪浩哲还是昏迷不醒,但此时小乔已经不担心了,她不敢全部相信曾大夫的话,但冯大夫的诊断和他胸前飘垂的那部花白胡须,令她下决心把汪浩哲的腿交付到他手里。
大牛去端来些清水,小乔打开包袱,从自己的女儿装上撕下一块干净纱布,细心地替汪浩哲擦洗,为免使大牛跑来跑去地换水,就只将他的头脸、手和双腿擦洗干净。
不一时冯大夫和曾大夫进来了,冯大夫指指大牛:“这孩子是谁?”
小乔道:“他叫大牛,是我们的朋友!”
冯大夫点了点头:“嗯!不错。大牛留下来帮忙,你力气太小,出去!”
小乔忙看大牛,大牛说:“小乔你去吧,我在这,没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