诊所的医生是个虎背熊腰又很和蔼可亲的东北阿姨,帮徐轩查看伤势时,陈渊生怕她一用力就把徐轩纤长的脚踝给折断,中途提醒了多次“轻点”。
听得徐轩都烦了,开口斥道:“烦不烦?才多大点伤,我哪有那么弱不禁风?”
陈渊当即噤声,这可给一旁的医生看笑了:“这不是心疼你嘛,你们俩是兄弟吧?真好,俩都长得贼俊”
徐轩刚想开口否认,却被陈渊抢了先:“对,他比我大两岁,我是弟弟。”
徐轩倪了眼站在一旁的陈渊,也没反驳。
小时候陈渊老跟在徐轩屁股后头喊“哥”,白送的弟弟谁不要?所以那时徐轩可谓相当受用,现在…感觉也不赖。
“好了,魅(没)多大事儿,给你上了层纱布,你现在还年轻正是长身体的时候,指不定后天就好了,就是日常走路有那么些难,我这儿有卖拐杖,要么?”
抢在陈渊开口之前,徐轩赶忙回绝。知道陈渊疑惑,便解释道:“拄着拐杖不好看。”
说完就往校服外套口袋里伸手去掏手机想付钱,一瘸一拐地已经够惹人注目了,再拄个拐杖,跟胸前挂着个“请文明观猴”的牌子有什么区别。
掏了半天什么也没掏到,蓦然意识到自己刚刚只是去教务处交学籍表,所以没带手机。
艹,完了,在徐轩正想着该怎样礼貌地说自己没带钱才不像个骗子时,陈渊掏出手机扫码问:“多少钱?”
“二十。”
“好,谢谢。”
…差点忘了自己还带了个弟弟。
付完钱,陈渊转头问徐轩:“你家在哪,我帮你打车。”
徐轩弯腰把刚才上药时卷起的裤脚翻回去,用手慢慢捋平,期间仔细回忆了自己家的住址,一片空白——自己又给忘了。
于是坦然道:“不知道。”
一时间,除了徐轩以外在场的所有人都怔住了,
徐轩直起身子心安理得地看着一脸震惊的陈渊,开口道:“先去你家吧,我想洗澡。”
他整个下半身都被水浸湿,方才在水里除了烦躁倒也没感觉出什么,可现在布料紧贴着隐秘的部位,风一吹还凉飕飕的有种尿裤子的羞耻感,属实不好受。
陈渊率先从震惊中挣扎出来,拿起手机打了车,没几分钟车到了,陈渊扶着徐轩在众人仍旧懵逼的目光下走出诊所。
坐在车上,陈渊一直偏头看窗外飞驰而过的风景,笑意赖在嘴角久久不肯下来。
爱面子、记性差、有时又无畏地出奇,是徐轩冰冷外表下的真实,也是只有他发现了的专属于徐轩的特性,这些他都只想攥在手心、记在心上,因为构成它们的是他所未曾参与的、属于徐轩的过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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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了车,陈渊付完车费外加湿车座的费用,继续搀扶着徐轩进小区,中途也有问过徐轩需不需要背他,结果又被徐轩“那样不好看”的理由回拒了。
“叮咚。”电梯门打开,徐轩没有依靠陈渊,扶着墙壁几乎是蹦着出了电梯。刚才在楼下时,徐轩就觉得陈渊家所在的小区里的绿化构建跟自家好像,还以为南方的小区都差不多一个样,裹得绿油油的。
结果现在看着17o4门口那熟悉的鞋柜,徐轩就算再不济也还是能认出自己的鞋。
那边陈渊已经进了门,拿出一双拖鞋放在门口,起身对金鸡独立的徐轩道:“拖鞋是新的,不方便的话我帮你换,家里也有换洗的衣服。”
“不用了,我就住对面。”
陈渊蓦地一怔,新来一对夫妇带了个儿子,怎么就没想到是徐轩呢?回想起那晚幼稚到有些怨气的举动,陈渊竟觉得有点难堪。
“啪,啪,啪…。”
徐轩又蹦到自家门前输着密码,陈渊帮了自己许多,可自己却一声不吭地回家,未免有点不厚道。
转头一声“谢”卡在嘴边,想到陈渊不喜欢他说“谢”,哽了一下:“那些钱微信还你。”
“嗯。”
关上门后才想起他们俩还没加微信,握着门把手的手握紧,又松开,还是先洗澡吧,内里已经开始黏腻的部位,经历一路的动作,被折腾到有了起势。
同样身为血气方刚的青春期男生,被察觉了即便能被理解,但也免不了尴尬。这也是从诊所出来后,徐轩说什么都不愿让陈渊背他的原因。
十几分钟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