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将气体压缩,其实也不是什么难的事情。
如果气体是储存在一个容器内且充满了整个容器,想要让气体的浓度变高,那么可以采用两种办法。
一种保持容器的空间不变,继续往里面填充气体,而另一种就是保持里面的气体量不变,压缩容器。
但是对于谢安面临的状况,这两种方法都行不通。
他现在不能吸纳天地元气,第一种方式排除,而他的丹田不可能进行压缩,所以第二种方式也排除。
他现在面临的状况看起来又是一个死局。
但是好在落云宗有藏书阁,藏书阁中有书,而书上有指导凝练丹田内天地元气的方法。
谢安是个好学的好青年,所以他喜欢看书,当然也就在藏书阁中查到了这种方法。
离开藏书阁来到后山山崖之后,谢安在修气的草团上坐定。
按照书上的方法,将丹田内的天地元气由天门出,绕体一周之后到达地门。
而此时谢安已经将地门回归丹田的通道封闭,这些天地元气只能堵塞在这里。然后,谢安继续调动丹田内的天地元气进行这一循环,到得最后,从天门到地门的这一周天的筋脉中充满了未经凝练的天地元气,而此时谢安丹田内的天地元气还剩一半。
当谢安继续控制天地元气进入天门到地门的这一周天的时候,这筋脉周天内的天地元气就会被压缩得浓缩了些许。
这种方法实际上就是利用了上面第一种方法的原理,但是也是经过前人的许多尝试,结合了天门到地门这一个周天的容积与丹田容积的关联,最后将这一周天当做了凝练天地元气的空间。
不过虽然说得轻松,但是谢安做起来却不那么轻松。
想要用这种方法凝练天地元气,那么对于容器的要求很高,而此刻作为容器的谢安的这条筋脉承受了巨大的压力。
刚开始的时候还好,但是当他丹田内的天地元气只剩三分之一,也就是说已经有三分之二的天地元气被挤进天门和地门周天的筋脉之中时,谢安感觉到从筋脉传来的一丝几近撕裂的痛楚。
谢安的嘴角扯动了一下,稍微减缓了一下进度,慢慢地让筋脉适应现在的这种压力。
其实谢安的筋脉已经算是坚韧了,每天在瀑布下炼体的时候他会淬炼筋脉,每天在山崖修气的时候天地元气也是流经筋脉进入丹田之内,可以说谢安每天大半的时间都在锻炼筋脉,筋脉想不强韧都难。
但是想要将两倍于自身体积的气体完全灌入其中,这筋脉要承受的压力可想而知,不过好在这天门与地门这个周天的筋脉是经过前人试验得出的最安全的凝气场所,而且谢安的筋脉又足够坚韧,所以他到现在为止还没有受到太过强烈的痛苦。
休息足够之后,谢安又开始往筋脉中强行灌入天地元气,而随着天地元气的灌注,谢安的额头鬓角开始泛起汗珠,牙关也开始咬了起来。
终于,在丹田内还剩下四分之一体积的天地元气之时,谢安喘着粗气再一次停了下来。
从丹田一半的天地元气到还剩三分之一的时候谢安还算轻松,而且花的时间也不久,但是从还剩三分之一到还剩四分之一之间,谢安脸上的痛苦之色却是没有消失片刻,而且连花的时间也是前者的三倍之多。
停下来之后,谢安疯狂地喘了几口粗气,但是他的身体却丝毫不敢动,因为现在只要有动作牵动天门与地门之间的筋脉,那么谢安就会感到一股钻心的痛。
休息了比上一次更长的时间之后,谢安再次凝神静气,往筋脉中灌注天地元气。
如此这般,谢安花费了整整一上午的时间,终于将丹田内几乎所有的天地元气灌入了天门和地门周天的筋脉之中,而现在,他的丹田内还剩最后一丝天地元气在游荡,只要将这丝天地元气也灌注到筋脉之中,令其在筋脉内凝练,那么就将大功告成。
谢安已经休息了很长时间,现在的他也做好了迎接最后时刻到来的准备。
他深吸一口气,调动着这缕天地元气缓缓地从他打开的天门进入筋脉之中,而在这个过程中,谢安不敢做得太快,他害怕太过剧烈的压力变化会让自己的筋脉撕裂,他的筋脉现在已经快到了坚持不住的临界点了。
但是这过程越是缓慢,谢安经受的痛苦也就越多,他没有办法,只好死死地咬着牙,拼命地硬撑着。
还有一点。。。
还有最后一点点。。。
终于,所有的天地元气全部灌入了筋脉之内,天地元气在其中凝练,浓缩成更加纯净浓郁的天地元气,这也昭示着谢安成功达到了凝气第二层!
打开地门的通道,将凝练完毕的天地元气释放到丹田之内后,谢安终于长出了一口气。
这时候他才感觉到腮帮子由于牙关紧咬时太过用力而有些酸痛,而他的浑身上下,也是痛出了一身冷汗,此刻他衣衫尽湿,就像掉到河里了一般。
而这些身体上的痛楚还无所谓,以谢安现在的恢复能力很快就能够消除,但是这天门与地门周天的筋脉却还是处于极度的痛楚之中,这让想要继续修气的谢安有些畏缩了。
那种撕裂的痛楚现在还清晰无比,此刻再吸纳天地元气,除非让天地元气完全避开这个周天的筋脉,但是吸纳天地元气是从浑身的所有毛孔中吸纳,谢安能够勉强控制丹田内的天地元气,但是却无法操控天地间的天地元气,自然也不能让那些天地元气避开这个周天筋脉周围的毛孔而只从其他毛孔进入。
所以,万般无奈之下,谢安只好放弃了今天继续修气的打算。
此刻是中午时分,今天还剩下那么久的时间,谢安想着这么久的时间都要这么荒废掉,心中不由得一阵肉痛。
俗话说时间就是金钱啊,一寸光阴一寸金啊,这得要挥霍掉多少钱啊,真是败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