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睡多久我和苏眉就被手机声嘲起来。
我接了手机,我妈向太太的电话,平时说话精神抖擞能让卖葱小贩都免费赠她一大捆葱的向太太居然在那头泣不成声:“暖暖,你爸……昨晚散步突然肚子疼……吐血晕过去了……”
我立即跳起来要往外冲,冲了半天,突然发现这还是日本!
哎,来什么温泉啊!一定是老天对我色心乍起的惩罚!
苏眉冷静的帮我订票陪我打包,让我再打个电话回去。
苏眉坚持要陪我,我们走的时候是凌晨5点,彦小明和谢南枝还没有动静,苏眉留了微信。我暗自舒了口气。
上机前我又打了个电话,向太太说她还没有说完,他们今天被转到南京军总了,让我别急。
我又不由想到上一次没有赶得上和我奶道别,怎么可能不急。
冲到医院才知道他们在icu,紧急急症病房。
医生单独告诉我说是急性胃炎发现了一个肿瘤,不排斥胃癌的可能。
我回到病房,向太太还在那守着,她只知道是急性胃炎。
我的父亲向明茂,这个我一度都怨怪的人,现在面色苍白无知觉的躺在那里。
他好像睡着了,又好像已经去了。
我曾经想过或许他会得到报应,但直到这一刻,我却发现,我宁可躺在那的是自己,至少不用这么折磨了。
我奶去世后即使我和父母闹别扭,心里也由恐慌,却很怕他们是下一批突然离我而去的人。
我怕在我还未足够坚强的时候,我的父母就开始老了。
都说七年一个循环,我二十八岁上来就给我当头一棒。
医生直到化验前都不知道到底是良性还是恶性,简直就像一把刀时刻悬着。
托这飞来横祸的福,谢南枝虐我的都不成个事儿。
我不敢和任何人讨论。每天忙着上班,下班忙着查有关资料,如果不是苏眉和彦小明都去过了,我还以为我的日本之行是场梦!
事实上,我也没留心谢南枝,要不是彦小明提起谢南枝要在帝都待很久,我都不留心这段时间都没看到这个人。
时间一般都在极端的折磨和极度的快乐中会感觉过的很快。
下班的一天,我赶着回家拿衣服带去医院。
我出电梯,谢南枝进电梯,一不留神,两人正好打了个照面。
他拎着小型行李箱站在电梯门口,走过来的时候步伐自信而稳健。
恍然,我想起第一次见他的时候,也是这个楼道,他也是拎行李箱回来,明明风尘仆仆却不损帅气。
那时候我正和那个什么俊的吵架吧。
每次都是如此不堪的时候被他看到啊。
一个电梯,我往外走,他往里进。
我低着头,看到他鲜亮的黑皮鞋。
“回来了?”他的声音一如既往,这句拉家常的却不像他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