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以兴只得把城中的丁壮集中起来,取之健壮者,充入守城军中,其余的,皆用作守城民夫。
如此一来,军兵倒是多了些,不过战力却不敢恭维,饮鸩止渴,南以兴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这一ri,大雪纷飞,十步之外,都不见人影,朝向金国大营的那个方向,并无任何动静。
对于女真人的军容,所有的朝鲜将士,都心中惴惴,渡江之时,那黑压压的船只和人头,以及数不清的攻城器械,都给了他们强烈的震撼。
“至少有两万人!”
“女真满万不可敌,两万人,我们怎么能挡住?”
“听说此次带兵的,是屠了义州城的阿尔萨兰,我们安州危矣!”
士卒们议论纷纷,早就投入城中的李代听得清楚,看见城下的女真军阵,心中暗想:“那奴尔哈赤数十年前,不过是个小小的村寨之主,可如今金国拥兵数十万,雄霸北地,自己是宣祖之孙,并不比他差,大丈夫不可一ri无权,就算拼上这条命,也要当上朝鲜之主,到时,再号召天下义师,驱逐女真人便是!”
此次他想劝降的,便是城中的兵使,与他相交莫逆的好友丁元宜。
不料进城之后,丁元宜既不说投降,也不将他斩杀,只是派他带了一百兵卒,来这西门值守。
“今夜三更,以火把为号,”当李代正准备解甲休息时,丁元宜忽然来了西门,轻声道,“城中愿降的将领,已谋划妥当,只等金国大军来袭!”
“西门?”
“对!西门!”
李代大喜,自去金国营中报信不提。
当夜三更时分,更夫刚走,两千名金国士卒,在济尔哈朗的带领下,便摸到了西门城外。
“休想跟我争得此功!”出营之时,济尔哈朗指着李信的鼻子,大声骂道,“狗汉奴!”
出乎他意料之外,李信并没有如同往常般,与他相对怒骂,反而笑着离开了。
南下朝鲜之战,济尔哈朗也曾夺下郭山和定州,但这两地的影响,却远远不如义州和凌汉山城两役。
李信在军中的威名,ri渐兴盛,激起了济尔哈朗的愤怒。
至于阿敏传来的敌意,更让他这个作弟弟的心寒。
“这个傻子,”济尔哈朗愤怒地想道,“分裂我们女真人,对他有什么好处?他以为凭他的才能,可以治理好一个国家么?”
利用攻打朝鲜的机会,增强自己的实力,趁机钳制阿敏,逼这个傻二哥放弃争夺大汗的愚蠢想法!
“西门?”金志赫看了看天se,轻声对李信笑道,“恭喜李将军,济尔哈朗手下的那些jing锐,恐将丧失殆尽!离将军的大业,又近了一步。”
站在一旁的李代,脸se雪白,略有不甘地问道:“丁元宜与我自幼相交,怎能出卖我?”
金志赫抖了抖手中的信纸,不屑地说道:“丁元宜与南以兴是师徒,岂会出卖自己的恩师?若不是我在城中也伏了暗线,今夜战后,你的人头,恐怕会被送到二贝勒的桌案前!”
“若不是你报信回来,”李信拍了拍李代的肩膀,“那济尔哈朗也不会冒然出击,此番你做得很好,不用担忧。”
眼见自己卷入金国高层的血腥内斗中,李代的脸se,更加惨白,浑身发抖,朝鲜国王的宝座,似乎离自己越来越远了。
“报,前军遭了埋伏,贝勒爷身负重伤!”
三人正闲谈间,帐外传来军报,一个浑身是血的探子沿路高吼,冲进帐中。
“大事成矣!”金志赫激动地站了起来,与李信相视一笑。
李代连忙跪倒在地,对着李信,恭恭敬敬地叩了三个响头,大声道:“愿誓死追随李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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