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种直觉,不祥的预感,她一定会害死他。而她的直觉,向来很灵验。
“不可能!”翀白素紧紧的抱住她,心口贴得那么近,却听不到女子的心跳声。
“我会害死你的……”声音幽幽响起,凌紫沁不知道她为何会说出这句话,心里想着应该顺水推舟,他是生是死根本不干她的事,可是话一出口,还是不由自主的吐露真心。
“死在你手里,我心甘情愿。”额头抵着额头,心中空旷得堪比夜幕下风雪飘摇的牧野。
他不知道要怎样做,才能让凌紫沁明白他的心意,他愿意为她做出任何牺牲,即便是失去性命也在所不惜。他爱她,不顾一切,哪怕明知道最后的结局,可能是冷血的背叛。
“我……不值得你这样做……”一线星光自眼底滚落,低下头瞬间青丝掩盖住所有心绪。
“为你,一切都值得。”翀白素突然笑出声来,“不想跟我说说你下一步的打算吗?”
凌紫沁还沉浸在悲伤中,一时尚未回神,星眸有些犹疑不定的看向男子一双情愫暗藏的美眸。四目相对的一瞬,心头微颤,又转瞬平息。
“你,想要顺势进入玉王府?”轻笑着点了点女子微冷的鼻尖,指尖是无限宠溺和一点点莫名的心酸,“不知道莫少白有没有勇气迎娶一具死而复生的活尸啊!”
“那你现在抱着活尸,感觉如何?还是说,在巫医族人眼中,活人和死人一样可以调戏?”难得的调笑过后,凌紫沁笑着咬住修长的手指,留下一排整齐的牙印。
“感觉很不赖,只是——”舌尖挑逗着粉唇,“我想要的,不只是拥抱。”
“连尸体都不放过,你的兴趣还真是够奇特的。”轻咬着舌尖,凌紫沁亲了一下,然后推开男子,眸中星芒流转渐起暖色,“他刚才晕过去了。”
“管他去死!”翀白素磨蹭着不肯放手,“别理他,你亲近别人,我心疼。”
“那我要是嫁给莫少白,你岂不是要跳楼跳桥投井自尽?”撇了撇嘴,嘴花花的人不知能有多少深情,无奈的戳弄了一下对方的额头。
她要做的事情,任何人都无法阻拦她,就算是他也一样。
暗自皱眉,不,这句话仍旧十分奇怪,否定心底某一处微热的触感,翀白素和其他人都没有区别。逗弄他的心情渐渐淡去,似霜飘雪的眸子转冷之后,默然看向角落里闪烁着幽光的羽衣。
“你不可能嫁给他。”翀白素脸上笑容褪尽,美眸浮上一层莫名的寒光。
“他敢动你,就绝对活不过当天。”冷言相向,他厌恶那块假玉,已经不知道到底是讨厌那个人多一些,还是讨厌那人缠着沁沁时的理所当然多一些。
莫少白会死,只是不应该现在死,也不应该死在他手里,所以他会留着假玉一段时间。
“不管你要做什么,不许插手我的事。”同样的话重复一次是告诫,第二次就是无奈。凌紫沁知道说了也是白说,这人根本就不会明白什么叫做不许插手。他太过理所当然的出现在她身边,介入了她的生活。而她似乎慢慢开始习惯他的存在,这种习惯本身就是件错事。
“怎么可能不插手?”两道俊眉几乎拧在一起,“沁沁你别忘了这次假死就是我配合你才能做的!”
话音刚落,女子凌厉的目光杀来,翀白素立即乖巧的住口,十分无辜的眨了眨眼睛。
“你别太过分,我也不是非你不可。”心中盘算着种种关节,他能做到的龙倾也许无法做到一般无二,但是没有他,她的报复也还是要继续,只是换一种方式。
“没有过分!”讨好的抬起双手伸向紫衣大袖,“我会全力以赴做到沁沁要求的每一件事情!做沁沁最忠诚的……呜!”
表决心的话刚出口,紫芒闪过,腰间袭来剧痛,脸色顿时白了三分。
翀白素一口老血险些吐出去,又来!每次都是同一个位置!
“住口!今夜召你来,不是听你扯这些无用的事情。”脸色不悦,他是真傻还是装傻,跟一个杀手讲忠诚?他知道她心里会对什么忠诚?她早已没有可以作为信念的坚持,忠诚又要从何谈起!简直就是个笑话。
他认识的那个女子,是没死之前的那个人,不是现在的她。现在这个人,不会顺从任何人的意念,走任何人想要逼迫她走上的那条路。她要做她自己,只为她自己而活。
“我要你为玉王织梦,玲珑咒里有这样的说法,若逆转神力则化虚为实。”冷眼瞪着演戏演上瘾的白衣男子,她现在利用他的每一件事,都要经过他本人的当面同意,这样她就不会亏欠他什么。
“沁沁!你精进神速!竟然可以看到……等一下!你知道织梦?”翀白素兴高采烈的劲头猛地被生生掐住,惊喜一转变为惊愕。
怎么会这样?她竟然领悟到织梦这样的禁术!巫医族咒术生杀对半,九转玲珑咒属于生机,可是生机也同样是杀机。千年来,历代神子都知道九转玲珑随心而动,生杀予夺时刻变化,但是从未有人能够练出织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