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祯从此放下了心,安安心心躺在府里头,偶尔才去现场看上两眼,他也不敢在外头现,怕被别人看见告到额娘跟前,一直闷在家里头,也就偶尔跑到胤禩那里,胤禩还会替他遮掩几分,久而久之,他们两个的关系就亲近了不少。
云秀什么都不知道,三月里的时候李氏生了弘时,没多久,康熙又给胤禛赐了个格格钮钴禄氏,今年才十三岁,花一样的年纪,胤禛还没回府,钮钴禄氏先进了府邸。
后来四福晋和云秀打麻将的时候提起钮钴禄氏,说李氏气得厉害。毕竟她才刚怀孕生下来了孩子,一连三个都是儿子,结果还没出月子,就又进来一个钮钴禄氏,还是皇上亲自送来的,都是格格,钮钴禄氏隐隐还要越过她去。
六福晋捂着嘴笑:“这是四哥不在府里头,她没安全感吧?”
要是胤禛在府里头,李氏有儿子有宠爱,还真不一定会把钮钴禄氏放在眼里。
四福晋打出一张万字:“瞎操心罢了,也不想想爷三个儿子都是她生的,就算是钮钴禄氏进了门,难道还能越过她不成?”
云秀想了想,倒是说:“说不定人家心思没放在这上头。”如今各个府里头都有侧福晋,只有胤禛府里没有,他只有格格,没想着立侧福晋,满清的侧福晋权势和福晋也差不了多少,胤禛又一向爱护四福晋,虽然没在外头表现出来,可她们几个都一清二楚,所以到现在也没立侧福晋。
如今李氏都生下来三个孩子了,还个个都是儿子,难免要想一想侧福晋的位置,如今更是最好的时候,弘时出生了,府里头又进新人,她这个老人的位置就不尴不尬的,要是胤禛往上头报,申请给她侧福晋当,那才舒坦。
她略提了一嘴,四福晋手里的牌就丢不下来了。
半晌,她才说:“都怪我,这么些年也就生下来一个弘晖。”
云秀立马说:“想什么呢?有一个弘晖就够了,那么几个孩子里,我最喜欢的就是弘晖了。”
这是实话,四福晋自己是个好脾气的人,所以连带着养得弘晖也温文知礼,他今年八岁,已经开始在上书房读书了,听说师傅夸了几次。
说起弘晖,四福晋脸上也带着笑:“这孩子自己争气,如今大字写得有模有样了,年初四爷走的时候给了他一本字帖叫他临摹,如今都写了两遍了。”
六福晋羡慕:“可别说了,我们家那两个就和什么似的,见天儿地到处跑,总定不下心。”
云秀安慰她:“等开始念书就好了,明事理了,人也懂事不少。”
四福晋却说:“就怕懂事过了头。”
孩子懂事过了头,在外头受了委屈也不肯回家说,那才麻烦呢。
四爷还没回来,胤祚又在宫里,十四躲在府里头不出门,他们几个兄弟都安安静静的,直到康熙这一年忽然去了胤祉的府里头,还办了家宴,叫了所有在京的阿哥公主们都在胤祉府上聚着。
所有人都弄不明白他怎么忽然想起老三来了。
胤祉这些年对外的形象就是爱书,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他是想讨好那些汉臣,直郡王占了勋贵,他就去分薄汉人的目光,倒也颇有成效,只是一直没出头,除了封郡王以外,也没见他怎么有出息。
康熙早年对他也没什么特别,也就前几年去祭曲阜孔庙的时候叫了他去罢了。
这会儿把人拉出来,难免要猜一下原因。
云秀也是头一次发现了胤祯这丫的根本就没去避暑山庄,而是躺在家里头混日子。差点没给她气笑了:“你四哥给你安排的差事,你说不去就不去了?不对,你连说都没说!”
胤祯低着头不说话。
云秀想了想,还是没把脾气彻底发出来,就问他:“你到底怎么想的?”
胤祯:“也没怎么想……就是觉得一直当监工没意思。”不仅没意思,也没技术难度,还苦,“我本来以为四哥给我安排的是个好差事。”
云秀问:“怎么不是好差事?监工怎么了?你四哥现在不也在当监工?黄河、淮河的工程要验收,他寄回来的信里头都说了,如今每天都叉着光脚踩在泥地里,跟着河工一道儿看河堤。”
他这些天一直躲在胤禩府里,哪里看过这些信?胤禛的信都是直接送到避暑山庄的,那边儿的人都在忙,也找不到胤祯的人,信都没法送出去。
一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一个字也没看,云秀吸了口气:“你四哥还在信上提起你,说等你手头的事情忙完了就想办法把你调去工部,如今可倒好,你这懒也偷了,到时候还怎么给你安排?”
胤祯听着听着,眼睛就红了,他用力拍掉了云秀的手,大喊了一声:“四哥四哥,你们眼里就只有四哥!皇阿玛偏心,额娘偏心,你也偏心,你们都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