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摆摆手:“洒家信佛,见不得血。”
白绫绞住脖子,越缠越紧,元贤被勒的双目圆瞪。失神间,他隐隐看到了顾二将军的身影。
曾经他中了敌人的圈套,是顾二将军劝住他,还让顾家子侄安抚他。
那时他不屑,认为顾家人装模作样,虚伪至极。如今情景重现。
可这次没人劝住他,事败后更没人保他。
元贤的意识散了,脑海里只留有顾二将军不敢置信的眼,和冷芒刀锋上刺眼的血。
他或许真的错了。
“公公,罪将元贤断气了。”
宣旨太监冷冷道:“拖去乱葬岗丢了吧。”
“这…”其他人迟疑。
宣旨太监嗤笑:“怎么,一个罪将还想入土不成。”
“是,公公。”
现场重新打理,底下人呈上热茶点心,燃起熏香,不像是在军营,倒更像是在豪宅。
陈璜不紧不慢行来,笑道:“公公忙完了。”
宣旨太监瞥他一眼,哼了哼。
陈璜使了个眼色,让其他人退下,随后从袖子里掏出一个荷包,鼓鼓的,不知道装了什么。
宣旨太监也没客气,当即打开看了看,居然是一袋子色泽莹润,饱满大颗的珍珠。
宣旨太监眼睛亮了。当即抓了几颗把玩,他不爱翡翠玛瑙,独爱珍珠。
把玩了好一会儿,宣旨太监才恋恋不舍的把珍珠放回去:“这么好的宝贝挤在一个小小的袋子里实在委屈。”
陈璜笑道:“寒室简陋,寻不出置放器具,只能劳烦公公,还望公公莫要介怀。”
宣旨太监勾了勾唇,半真半假道:“陈将军真是个妙人。”
陈璜:“不及公公十分之一。”
宣旨太监被吹捧的心满意足:“行了,此次战败,元贤已经以死谢罪,这茬就过去了。”
陈璜心喜:“多谢公公。”
他又好生招待了宣旨太监几日,才把这个“吸血虫”送走。
看着远去的队伍,黄沙飞扬,陈璜面色阴狠。
“本将就不信,这军营离了顾家人不行。”
当日他们跟传旨京军里应外合,困杀顾家及其心腹。如今不过是对付区区蛮夷,那有何难。
传旨太监回京后,转送陈璜给汪忠义的孝敬,后者心领神会,帮着在天子面前美言了两句,又适时提起春闱,成功转移了元乐帝的注意力。
四月下旬,殿试。
师公子被钦点为探花。他亲手写下喜讯,命人快速送回江南。
实在是太险了,今年春闱当真是余首辅主考,而他爹在最后时刻给他寻来余首辅的著作。
会试中他名列前茅,殿试上再度提升名次,晋为探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