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经很深了,月光也被乌云吞噬,只有稀疏的星辰,微风萧萧,在这寂静的夜里,扩散着一种说不出的苍凉与怅惘。可在东琳艺院的门口,血战还在持续着,马临死前的悲鸣,人受伤后的呻吟,为这漫长的夜卷画上了浓浓的血色一笔。
“西罗!”修斯空中反转身,右手的猎刀吐出一股厉芒,抹过了一名骑兵的喉咙,带了几许血花,却见一把闪亮的马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西罗的背心刺去,修斯心里一紧,大声的叫道。
浑身是血却依然面带冷笑的西罗和另外几个猎鹰小队队员排成了一个毒蝎阵,手中的魔法剑时不时的喷出几道火舌,骑兵中已经有近20个人翻滚在地上,青色火焰露着狰狞的笑在他们身上燃烧,咝咝的烧炙人肉之气弥散空中,几十张喉咙呻吟着,悲号着,搀合著痛苦、惨厉,与害怕;这些凄厉而恐惧的嚎叫交织成了一张,无形,但却令人毛发悚然!
西罗的剑刚从一个骑兵的喉管里抽出,那恐惧中渐渐涣散的眼神还没有完全的脱离这个世界,一阵劲风随着修斯的惊呼朝西罗的背心飞来。西罗暗叫不好,可左腿上那深可见骨的刀伤最大限度的制约了他的移动,西罗咬紧牙关,脸色阴沉,身子使劲往左边一挪。可这把刀实在太快了,,“嗤”的一声轻响,闪着厉芒的刀尖已经深深的透入西罗的背肋内,随着抽出的刀尖,扬起一阵血雾,西罗的身体砰然倒地。四周有五名骑兵已蜂拥而上,锋利的马刀用力向下斩落!
半空中的令狐绝见西罗中刀倒下,双目皆赤,一个急速的滑步,已冲入重围,他单臂一划猝斜,黑暗之剑掠过这五名骑兵其中三人的咽喉,三股血箭反射,暴翻再进,另两名骑兵狂嚎一声摔落马下,马刀脱手飞出,惧是胸骨尽碎的横尸于地!
令狐绝单足落地,身子一旋,急忙扶起倒在地上的西罗,急声的问道,“西罗,西罗,你觉的怎么样?”着西罗惨白的脸,令狐绝用手捂住了西罗的伤口,鲜血却似泉水般自他五指缝中溢出。令狐绝的眼睛红了,颤抖的咏唱道,“光之神迹,疗!”淡银色的光刹间笼罩了西罗背肋的伤口,血也慢慢的止住了。
西罗悠悠的醒了过来,呛咳了两声,惨白的面孔上浮起一抹痉孪似的微笑,低哑的说道,“老大,我没事,你不用管我!”
凄然摇摇头,令狐绝低沉的道:“西罗,你着,着我把伤你的那个人送进地狱!”说完,令狐绝轻轻的放下了西罗,猛然的站起身来,这时,又一位挡在他们身前的魔犬小组的成员闷哼着倒下了。
令狐绝血迹殷然的面庞上展露着一丝残酷的微笑,散乱的黑发遮住了原本扬起的剑眉,一双眼睛却是那么奕奕有神,流灿着冷酷的煞光与寒芒,似是两泓深邃无比的潭水,那么不可探测,那么不带一丁点情感。
黑暗的夜空似在轻轻低泣,泪雨丝丝飘落。
令狐绝冷冷的环视了一遍围着他们的数十骑兵,然后把眼光停留在一个身材魁梧,红光满面的中年军官身上,他生有一张宽大的嘴巴,络腮胡子刮得很干净,一身的玄铁盔甲可以出他的身份并不低。“是你伤了我兄弟!”令狐绝盯着那把滴着血珠的马刀,冷声的问道。
“不错,是我,城卫军百骑长布炻!”那个军官骑着马上前俩步大声的回答道,眉目之间隐有张狂之意,这也难怪,要不是他贪污军饷,凭他的高级骑士的级别最起码是个千骑长。
“你死定了!”令狐绝从牙缝里吐出几个字,随着冷冷的话音,令狐绝如行云流水那么洒逸而美妙地闪出三丈,轻松之态让人很难把眼前的他和满身的伤痕联系起来。
布炻定了定心神,手中的马刀抖起一层层的波浪向令狐绝暴卷而来,令狐绝身形一晃,一扑而上,黑暗之剑抖起一溜溜的长芒,似夜空流星的曳尾,奇异而又凌厉地连攻而至。二人的动作是又快又狠,甫一接手,已互相攻拒了二十余招,一分再合,又是电光石火般的十余招!
令狐绝寒着脸,一声不吭,身子好象被什么拉着似的,凭空后退几步,轻喝一声,“龙之怒!”呜的―声,黑暗之剑竞在他挥臂之下带起。一股强烈的、几乎已成为实质的剑形巨大光芒,这光芒在这夜色里显的特别诡异,好象神迹一样在同一时间,分成百多条剑影层层密密的不同方向刺向布炻,布炻大吼一声,马刀绕体布成一圈光墙,蓝色的剑气丝丝生寒,竭力抵挡着令狐绝这种突然而凌厉无比的攻击。
在一连串剧烈的,几乎令人耳膜不及承受的金属交击声响里,布炻悲吼着飞了出去,洒出一层浓浓的血雾。周围的骑兵全被眼前这短促时间里所起的惊人变化而震慑住了,几百双眼睛直愣愣地瞧着散发,垂剑,低头的令狐绝,每个人的面色都在泛着青灰,充满了恐惧,充满了畏怯!
令狐绝知道布炻完了,刚才的一剑至少可以让同样一个人连续死九次。
这时,从克罗城的东城外竟然传来震耳欲聋的喊杀声,预警的魔法钟也同时在克罗城的夜空中回荡,凄厉而诡异!
所有人都不约而同的停了手,向东城门望去,眼神中流露出迷惑和不解。
这时,一道巨形的闪电撕裂了夜空,出现在东城门的上空,“轰”的一声巨响,那四散的光线让远离东门的令狐绝等人都禁不住闭上了眼。一刹那,哭喊,吵闹,马嘶,让整个的克罗城乱成一团。“科特鲁帝国杀过来了!”在无数声音的呐喊中,克罗城的城卫军如潮水般的退了回去,
黑夜,黑夜让战争再一次无预兆的开始。
生命又开始在死亡中喘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