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晚,那晚
那晚,祁有岁是怎么对他来着?
楚却泽还没来得及消化完祁有岁话里的意思,因此满脸茫然,然而,下一秒,他的表情忽然变得一片空白,短促地喘了一下,表情似乎有些痛苦,下意识半阖上了眼睛。
圆润泛粉的指尖颤抖着地在被单上摸索了一阵,随即缓缓攥紧被灯光打的晕黄的布料,楚却泽偏过头去,露出一截柔软无力的白皙脖颈。
有岁
房间的灯光开关被一只从床边探出的、骨节分明的手指无情关掉,四周顿时陷入了无边的黑暗,但房间的中心却独独留了一盏小灯,直射仰面躺在床上的楚却泽的脸,同时也照亮了这一方不大的空间。
祁明晏这一天累坏了,对周围所发生的一切无知无觉,睡的比猪还死。
楚却泽的脸颊潮红,墨色的黑发散乱地贴在额前,一双清透的琥珀瞳因为盛满了眼泪而有些迷蒙,随着动作的起伏而缓缓顺着眼尾淌下来,又被祁有岁轻柔地吻去。
“有岁,有岁”
楚却泽好似被钉死在砧板的鱼,无助地弹跳着身体,在空中胡乱抓了一阵,却不慎将手工裁剪的昂贵衬衫和自己的衣服踢下了床,发出窸窣的声响。
祁明晏在睡梦中发出一点呓语,随即转过身来,正脸正对着祁有岁和楚却泽,眼皮下的眼珠转了转,似乎是要醒了。
“”在那一瞬间,楚却泽的心脏骤停,几乎连后槽牙都咬紧了。
“别怕,他醒不过来的。”
祁有岁用力将不住想要往外爬的楚却泽拖回来,防止楚却泽的头顶撞到床头,低下头去吻他,将楚却泽吻的呜呜直哭。
祁有岁很少做那这档子,但一旦动情,整个人就像变了一个人一样。
他的眼睛是极漂亮的丹凤眼,微微眯起,垂下眼尾时,还能看到里面折过的一点璀璨光线,禁欲中又透露着一丝蛊惑,像他的声音一样,让楚却泽不断痴迷沉沦下去:
“告诉我,明晏是不是我的儿子?”
“”楚却泽已经分不清自己脸上的汗是祁有岁的还是自己的了,他用力咬紧手背,不肯说话,但却被祁有岁逼着发出连他自己都觉得羞耻的声音。
“告诉我,是不是?”
祁有岁不打算放过楚却泽,也不允许楚却泽就这么一直瞒着他,下手愈发不知轻重,楚却泽被他激的浑身紧绷,感觉像是快要死了。
一想到祁明晏还在旁边睡着,在儿子的眼皮子底下和有妇之夫在一起的刺激感和羞耻感终于让楚却泽崩溃,他用力抱住祁有岁,哭着颤声道:
“是你的”
“是你的种”
楚却泽猜祁有岁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一直痴迷于他。
但楚却泽自己却永远记得,他小时候,爸爸妈妈总是吵架,爷爷也总是逼他背书,他小时候一遇到家里吵架,就躲到房间里,抱着从小到大就一直陪着他的橘猫,瑟瑟发抖。
后来有一天,一直陪着他的橘猫老了,死了,被楚却泽的爷爷丢到了院子外面。
那年是冬天,很冷,楚却泽第一次违背爷爷的想法,穿着单薄的睡衣偷偷爬墙爬到了院子外面,正想去找他的橘猫。
说不定早就已经被雪埋了,找不到了
楚却泽抱着这样的想法,跳下墙,已经做好了再也见不到橘猫最后一面的心理建设。然而,当他转过一个墙角,一抬头,就看见有一个穿着毛衣、戴着红围巾的少年正撑着伞蹲在墙角下,冷的浑身发抖,围巾上早已经落满了雪,有些甚至化了,冰凉的雪水顺着衣领淌进后背,冷的他一个激灵,低声骂了一句。
少年不知道在这等了多久,明明有伞,却傻傻地给一个正躺在地上的、已经死去的橘猫遮住风,挡去雪。
“”楚却泽见此,愣住了,傻傻地站在原地,不知道该说什么。
祁有岁似乎没有听到楚却泽的脚步声,蹲的脚都麻了,时不时抬头看了睁眼死去的橘猫一眼,小声咕哝道:
“你主人怎么还不来看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