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长安抿嘴,他的脸色变得非常难看,男人一言不发,将罗斯托夫从容素素怀里抽出来,罗斯托夫本来眯着眼,这会儿被爸爸强行架起来,孩子朝容素素伸手,嘴里开始喊:“妈妈,妈妈。”
“陆长安,你有病啊!”容素素又接过罗斯托夫,她低声呵斥:“发什么疯?孩子要妈妈,谁是他妈妈,眉山才是她妈妈。你和林觅雅即使没有孩子,你们也接吻了,眉山怎么能接受?还有,林觅雅给孩子下药,眉山要是知道了,她该有多伤心?”
容素素柔声哄罗斯托夫,转头又同陆长安说:“你别老是弄些花架子,听说你去整理旧居了,你是不是还沉浸在你和眉山的甜蜜回忆里面啊,你觉得那是你的独家记忆吧?陆长安,我跟你说,别搞那些了,没有用!现在就是两件事,一个是你要证明你是清白的,即,你与林觅雅没有发生一夜情,你们也没有弄出一个孩子。还有一件事,林觅雅给孩子下药,谁指使的?”
“你现在就把这两件事弄清楚了,至于其他的,你的那个烂房子,眉山怎么搬进去啊?那是个旧楼房,还在四楼,没有电梯的,眉山术后出入根本不方便。”
“陆长安,我发现你这人特别愚蠢,萧启庆叫人把林觅雅撞了,你还呆呆傻傻,你怎么不去查,萧启庆为什么撞了林觅雅?难道只是因为他想泄愤,还是他想替眉山报仇出气?我觉得不是这么简单,如果萧启庆只是心疼眉山,那为什么早在一年前眉山掉孩子的时候他不出手,为什么他偏偏要选在这个时候动手?”
梁与君说:“眉山住了院,神志不清,萧启庆在这个时候找人撞了林觅雅,出手还挺重,他看起来像是在给眉山报仇,仔细想想,又好像还真有点别的意思。”
容素素抱着孩子在屋子里兜圈,她说:“陆长安,我只怕有人拿你当了傻子,你还懵懂不知情呢!你心里怪眉山,眉山心里难道不怪你吗?她要是知道罗斯托夫被林觅雅当个道具用来勾引你,她恐怕现在就心脏停止醒不过来了。”
罗斯托夫眯着眼,容素素摸孩子的头,“还好时间很短,你和林觅雅接触时间很短,孩子现在是个什么情况,将来会不会影响智力发育,都要去医院查。还有,我建议你,别让眉山知道,别天天抱着个孩子在她面前晃悠,这样她心里烦。你要给孩子做检查,最好背着眉山,她要是知道林觅雅弄了这些鬼,我估计她病情又要恶化,气都气死了。”
“嗯,”苏溪点头表示赞同,“是啊,素素姐说得对,陆先生你最近别抱着孩子在眉山那边晃,那里是医院,又不是什么好地方。别说眉山现在昏迷不醒,就是她醒了,你也少抱孩子去医院,我们大家应该鼓励她,说孩子很好,等她出院就能见到孩子了。”
“经验之谈,这都是广大妇女同胞们的经验之谈啊!”梁与君叹气,“老陆,就这么办吧。”
“为母则刚,你只有让眉山心里有个念想,她才能快速好起来,她只有见不到孩子,她才想见见孩子。”罗斯托夫已经睡着,容素素将孩子横抱着递给陆长安,“孩子睡了,你也去休息。”
陆长安双眼通红,不知是累的,还是被容素素的话给刺激了。他接过孩子,容素素道:“去吧,你暂时不要考虑回你的旧居了,那边多年没有人居住,还不知落下多少灰尘,又脏成什么样子。你能睡,孩子不能睡,眉山也不能睡啊。”
梁与君带路,“这边,一楼客房,床都给你铺好了。”
陆长安刚刚进房间,周颐年电话就打过来了,那头说:“眉山情况不好,心跳过快、心律不齐,还伴随呕吐高烧等情况,你让陆长安过来看看,恐怕。。。。。。”
容素素看一眼手表,“我来吧,我和梁与君过来。”
梁与君开车,容素素拉安全带,“小君君,我有个猜想,不负责任的猜想。”
“说,”梁与君踩油门。
“罢了,不说了,等眉山醒来再说,现在讲这些没有意义。”
“你知道没有意义就好。”梁与君摇头,“你们这些女人,惯会抽丝剥茧,好像侦探小说看多了,其实真的一点用都没有。”
“怎么没有用?”容素素侧目。
梁与君叹气,“素素,其实你应该考虑眉山究竟还爱不爱陆长安,探知这种真相假象没有意义。陆长安与林觅雅有没有一夜情,这很重要吗?是真的又如何,是假的又如何?”
“你这是个什么理论?唯心论?”
容素素拨拨自己长发,“王阳明那一套?你未看此花时,此花与汝同归于寂;你来看此花时,则此花颜色一时明白起来。你是这意思?”
“素素,如果我爱一个女人,她与别人一夜情,或者怀孕,我想我除了当时痛苦,等这劲头过去了,我还是会原谅她的。”
梁与君开车,说:“如果我不爱一个女人,她与别人生千百个孩子,我也是不在意的。”
容素素瞥梁与君,“那我从一个女人角度告诉你,如果陆长安没和林觅雅上床,眉山心里能宽慰80%;如果陆长安真的和林觅雅上了床,那眉山可能会疯。”
“怎么疯?”梁与君依旧坚持自己的看法,“我依旧认为上床不上床这个事情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眉山还爱不爱陆长安。”
“你不懂,和你说不通。”容素素指着窗外,“我打个比方,你看这座城市处处是眉山和陆长安的回忆,我们且当这是眉山心里的画,如果陆长安真的和林觅雅上床了,那不啻于在眉山心头泼了一层墨,她的心是黑的,就像在你的油画上泼墨一样,你还能看清你的画的原貌吗?梁与君,你自己就是画画的,你应该知道,一幅画上只要多一条杠,你就再也无法直视了。
不管你曾经有多么钟爱那副画,一旦它变了色,你就不想要了。要么你就去重新画一幅,要么你就会挂起来,盖上白布,等你不想见到了,也就慢慢淡忘了。我担心眉山想用白布把陆长安盖起来,她不想见他。”
梁与君摸方向盘,回:“人可不是画,陆长安于眉山也不仅仅是一幅画而已,他是她哥哥,是她的情人,她的丈夫,是她爱过的人,也是爱着她的人。”
“既然眼前所见都是黑色的,那哪里还有爱,妄想罢了。”容素素说:“我最近老想起眉山刚来时候的样子,她话非常少,看我的眼神也很不安,我觉得那时候的她才是最爱陆长安的。”
“是的,”梁与君点头,“那时候的眉山,是最爱陆长安的,也是最最可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