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天啊,为何要待我如此不公啊!”时苏仰天长叫,差点一头厥过去。
司命很少见到他这么憋屈,吓得一言不发。
天狼则一旁捂着脸笑,心中大为爽快。
“苍天啊,你为何要这么作孽啊,为什么偏偏是个男儿郎?为何啊~~”时苏进城后逢人抓住便问“为何啊”,人家见他一脸欲哭无泪的表情只当他是个头脑有问题的疯子;要不是他看上去长得不错的,人家可能会当他是个彻头彻尾的丑疯子。
司命躲避不及,一把就被他抓住了胳膊,可看他满脸不可思议的样子只想赶紧找挂个招牌在脸上,向周围的人证明一下自己和此人不熟。
天狼也得亏是个幽灵态,否则同样想赶快找个地缝钻进去,就这么自绝于世好了。
司命尾随在时苏的身后,见他跟中了邪似的还沉浸在那二分之一的概率中无法自拔,便侧过脸来对天狼问道:“这句话已经重复无数遍了,他真的没事吗?”
天狼漠然一笑,双手抱胸:“放心吧主人,他只是不甘心输给我而已。”
“那你又是怎么知道第一百个出城的人是男子的?”司命狐疑不已,抵着他的眼光问,“你可别跟我说你就是胡乱一猜啊,我才不信呢!”
天狼喊起了冤:“我真的就是那么胡乱一猜而已,嘻嘻嘻……不过一定要说什么必胜法门,就是我运气太好了吧?挡都挡不住。”
“你说……”时苏突然定住了脚步,像个失去灵魂的僵尸似的跳转过来,靠近了司命的脸问道,“这是为何呢?”
司命吓得上半身蓦地往后一闪,镇定后才摸了摸他的额头,关切道:“时苏啊,事情都已经过去了,你也没必要再纠结了吧?”
时苏还在木讷的状态中,天狼就骨碌碌游走了过来,歪头问起了眼前的失魂人:“就这么输不起?”
“去去去,谁输不起?”时苏来了精神,十分不爽地怼了回去,“我只是想不通啊!”
“想不通什么?”
“我……”时苏一听,顿时又泄了气,像个老态龙钟之人似的弓起了背来,“想不通我堂堂的时苏公子,一个连时间都可以玩弄于鼓掌的人,可怎么连个未来的小事都估不明白呢?”
天狼的眼睛奥气四射:“那是当然的了!你都说了你是时间人,又不是空间人,在你的世界里可以看到未来的无限可能,但这毕竟是凡尘嘛,肯定是有所限制的。”
时苏用扇骨敲了敲头,心中涌出了无限的凄凉:“哎,我的温汤水啊……这下又泡不成了,好早就听说那里的汤池不错,我几次路过而未曾尝一次,真是太不走运。”
天狼问:“你的肉身不都永垂不朽了,怎么还跟个凡人似的追求起物质享受了?”
“这与你何干?”时苏眼皮一抬,轻靡尽显,“哦,我忘了,忘了你是个没有肉身的透明人,那就是连物质享受的机会都没有咯?咳咳咳……”
“我才不在乎呢!”
“口是心非。”
“切!”时苏向右侧首,看地。
“呿!”天狼向左,看天。
“哎呦喂,你们两个真是……”司命郁闷得无以复加。
本来肆城就是徐国之京畿,到处都是高楼绮窗,人欢马叫,一片繁华的景象,可现下他们二人只顾着口舌之争,完全顾不上欣赏这周围的烟火气息。难得在慌忙逃窜之中能有这样的心情,司命觉得实在不应该如此糟践此刻的闲暇时光,又见三两步的距离不少人正围堵在一起吹唇唱吼的,便连忙对着那方向指道:“我们去那里看看吧?”
时苏点了点头,随行而去,不料走近一看却发现那是一群人在玩蒙眼投壶的游戏,地上摆着个牌子,上面写着“八文八投,中者有奖。”
司命来了兴致,便把早在自己怀里挣扎着的朔八放在了地上,朔八本就是闲不住的性子,一见眼前有这么多壶瓶箭矢两眼简直放光,猛然窜来窜去的好不开心,直直嚎了起来。
“你们猜我能进几个?”司命问道。
时苏心不在焉的,随意说了个折中数:“一半一半吧!”
司命窃笑了起来。
心想着这家伙果然还在为方才的事耿耿于怀呢,浑然忘记了自己可是有知微能力的!所以即便是蒙上了眼又如何?对别人来讲那是一叶障目,对自己来讲不过是蚂蚁搬秤砣——白费功夫罢了。
投壶既是一种游戏,又是一种礼仪,尤在各国宫廷宴会上都很常见,并时常伴以雅歌。
正所谓“其始必于燕饮之间,谋以乐宾,或病于不能射也,举席间之器以寄射节焉。”,对于一些不会射箭的客人,就用箭投酒壶代替,久而久之就成了很流行的一种宫中娱乐方式,因为这种活动简单又修身,所以就又渐繁盛了起来,慢慢地发展到了民间。
她自小在宫里长大,对于所以这项活动司空见惯了,然则由于江王断绝了她一切与外人接触的可能,就招致其从未真正参加过任何一场正式的宴衎,只能偷偷通过帘幕缝隙来一窥各个贵族子女的游戏场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