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素素安顿好了两个孩子之后很快就启程往京城去了,她如今心烦意乱,只想赶快赶到京城去打听一下陆大人的消息。
她一路扮作男装,骑了匹马便走了。
京城离江永县有将近一个月的时间,这一路她一边赶路一边不忘打听京城中的消息,可不管怎么打听,能得到的消息都很少。
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白素素一边不断地安慰自己一边继续往京城赶去。
而此刻京城中也不太平。
陆氏倒下后成帝并没有觉得多高兴,他看着龙案上成堆的奏折,不用看都知道里面写着什么,都是为陆氏求情的折子。
成帝初时并不想理会,想着过段时间就会消停了,可谁知道大臣非但没有消停下来反倒是奏折上的更勤快了。
陆氏在朝中已经历经百余年,这棵大树上分出来的枝杈太多,多到朝中半余大臣们都拥护。
“圣上,太子在门口等了一个多时辰了。”太监王德子见成帝面色阴郁便趁机开口,“太子说了您不见他就一直跪在门口不起来了。”
成帝本就为了朝中之事烦忧这会听说太子跪在门口不走,顿时觉得气不打一处来。太子此举不就是逼他吗,太子和贤妃和陆氏同属一脉,都不是好东西。
“滚,让他滚,朕不想看到那个逆子。”成帝大怒随手拎起个茶杯啪的一声砸到了地上。
王德子连声道圣上息怒,吓得连忙跑到门外去传话了。人一出门那副谨小慎微的模样立刻换成了趾高气昂,他走到跪在殿前的太子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冷冰冰的道,“太子殿下还是回去吧,圣上不会见您的。”
太子已经求见多日了,可圣上一直拒不见他,这让他心中尤为不安。陆家和他本就是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如今陆家出事,他就是第一个倒霉的,这些日子成帝不肯见他,外面已经流露出废太子的风声了。
“王公公,劳您帮忙在通传一声,就说孤几日未给父皇请安心中尤为不安,还请父皇得空能见上一面。”太子如今也明白今时不同往日,王德子虽然是个谄媚小人,但确实最能说上话的人,他不能得罪。他说罢从袖子里掏出个锦盒,打开里面是一串红玛瑙的手串,他将盒子塞给王德子,“这是前年西域进宫的贡品,孤听说王公公喜欢收集玛瑙,这手串正好给王公公把玩一番。”
王德子一见便知道这是顶级的玛瑙,这样的珍品他一个太监这辈子都没有拥有的可能,如今太子将它给了自己,哪有不喜欢的。
“这,奴才身份低贱哪里配得上如此珍贵的宝物。”王德子话这样说着,手指已经迫不及待地开始抚摸起来。
太子见他满眼贪婪的模样便知道这个东西送对了,怪不得他的表弟陆之远给他透露的消息就是想见圣上,一定要先收买下王德子。
“王公公侍奉父皇多年,自然是劳苦功高。孤虽身为太子这些年一直没有机会侍奉父皇左右,孤心甚愧疚。这手串权当是孤感谢王公公这些年替孤服侍父皇的一点心意吧。”太子言辞恳切,面上也有些激动。
王德子被奉承的心花怒放,他这辈子最喜欢的一个是收集玛瑙,另外一个就是喜欢听奉承的话。如今太子一连两样都直中心坎,自然对太子脸色也好了起来。
太子见此也知道自己这步棋是走对了,他趁热打铁又道,“那给父皇请安之事,还劳王公公多美言几句了。”
王德子将锦盒往袖子里一揣,脸上笑眯眯的道,“太子稍等,奴才再去帮您跑一趟,只是见不见您的还要看圣上的意思。”
太子忙道谢。
王德子转身又进了殿内,成帝刚才发了通火,这会气也消了大半,正伸手按着脑袋发愁,“这个陆氏也忒可恶了,竟敢煽动满朝文武为他们说话,真是胆大包天。”
“奴才愚笨不懂国家大事,奴才只知道圣上龙体要紧,可不能为了这些琐事愁坏了龙体。”王德子跟在成帝身边有十年之久,他的师傅退下去之后王德子便顶上这个位置,成帝身边内侍大总管,也是离成帝最近的一个人了。
成帝叹了口气,随手将案子上的奏折推到一边去,“你看看这些东西,朕哪里能不生气,朕都要气死了。”
“圣上千秋万岁。”王德子赶紧说道。
“什么千秋万岁这都是骗人的,朕这把年纪了,也没几年好活的了,只是朕这一走不要紧,祖宗的基业要交给谁呢。”成帝忧心忡忡的说道。
这话已经涉及到皇位继承问题了,王德子不傻这样的话他可不能说,而且成帝也不是想听他的主意,不过就是随口说上一说。于是他便垂着头不接话了。
“王德子你说呢?”成帝许是太过忧虑,破天荒的问了这个问题。
王德子脑筋一转直接绕开了话题,他回答道,“圣上春秋正盛,正值壮年,哪里就用担心将来由谁继位的问题了,且圣上几个皇子文韬武略都颇有圣上风范,圣上自然不必忧虑。”
成帝失笑,“我就知道问你也白问,你只会说些我爱听的话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