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现在穿的,自然不是常问夏送我的那身用无极丝织的衣裳,只不过凡布一块,起初刚下水的时候,因为池子边缘的水温总低一些,尚且觉得温温吞吞极是舒坦,可越是接近泉眼,便越觉得泉水灼人,还是乖乖地在浅水处找个舒服的地方杵着得了。
“领主,要不要喝个小酒吃点水果?”一只已经游了一圈儿的狐狸从水下探出脑袋,用纤细可爱的声线对九尾狐道。她脸上的毛耷拉着,显得整张狐狸脸更是又尖又小。
九尾狐眼珠子风情地一转,似是觉得这主意甚好,遂大手一挥,对那狐狸道:“快去,再多拿几个空盘盏来。”
那狐狸虽然不懂她的用意,却也不多问,只一跃跳到岸上,啪啦啪啦地甩着身上湿嗒嗒的毛,继而化身成人形去准备了。
不多时,那狐狸就拎着一个食盒回来,将酒壶杯盏和果盘分几个托盘装好,朝盘底轻呼一口气,再贴着水面推入池子里。托盘便自己在水面上转悠起来,分别从我们身边飘过,就是用上些力道去按压也不会下沉,相当稳当。
常问夏就站在离我一米远的地方站着,拣了一只小杯子和一壶酒,那托盘就停止了游走,在她身前浮着不动了。她斟好一杯,递给我,又给自己斟了满满一杯,才将酒壶放回托盘上,紧接着,那托盘便又飘向了姬有时那儿。
我接了酒,小抿一口,再拿了一颗葡萄剥干净了丢进嘴里,甜美多汁。那儿常问夏瞪着眼睛巴巴地望过来一脸不满,我便也剥了一颗,趁着没人注意喂给她,她才算乐意。
那边厢,九尾狐拾起一只空盘,托在手里到廉不愁面前。廉不愁本事在闭目养神,感觉到她近身,便睁开了眼,道:“干什么?”
“喏……”九尾狐目光往空盘上一瞟,又对廉不愁道:“不要吝啬嘛。”
“你什么意思?”廉不愁疑惑起来,顺便往边上走了两步,离身边这狐狸远了些。
九尾狐自然是看见了,眉眼一弯,往廉不愁处挪了三步,倒是比原先更近了。我靠!使出这种典型的勾搭手段实在是太卑鄙了。
“冷美人,我知道你兜儿里最不缺的就是灵果,还不拿一些味美的出来给我们尝尝?”
“要求颇多,泡了你家池子罢了。”
“哎哟,四师叔还会说俏皮话呢。”姬有时过来伏在我耳边道。
我一听这话,忙跟姬同志八卦起来:“所以你是不是也觉得她俩能有什么?”
“不觉得。”姬有时耸耸肩,又投来怪异的眼神对我说:“你这丫头怎么脑袋空空。”
“什么意思?”
“自己领悟去吧。”她说得嫌弃,我也不追问她,一定不是好词儿。后来才反应过来,所谓空即是色,色即是空,她这是说我满脑子“小黄书”呢。哎哟魂淡啊还不是拜寨主所赐!
廉不愁那儿被敲诈了也不反抗挣扎,往九尾狐手上的空盘里摆了些月牙果和银角菱,我只从她给我的书上见过,补气的,虽不是什么千年难得一见的高级货,却是灵果里难得好吃的。不多会儿,便有几只狐狸爪子从水下探出来你争我抢,看来是相当受欢迎的。
我也走运地拿到一个银角菱,剥开一看,不止菱角尖儿上,原来连菱肉都是银色的,活脱脱像一块圆润润硬邦邦的银子,可咬下口却是清脆可口,有一些甘甜味道。
“九师妹,吃也吃了,喝也喝了,你是不是该练功了?”姬有时说着,顺便朝常问夏泼了盆冷水道:“非本门弟子,还请规避。”
“嗯?我一个妖还需规避?听了也用不了啊。”常问夏目光鄙夷,就好像在说‘平日白对你好了’。
“哎?你是不学,可要是说给别人听呢?别让我和九师妹难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