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靳北言的头靠在严磊的肩上被他扶着走出餐厅的包间。
脸上带着酡红,见人就笑,对着严磊说话的语气却格外清醒,“进去了么?”
严磊满头大汗的一手拽着他胳膊,一手搂过他的腰,防止他撞到人。“不知道。你坚持一下,出去再说。”
靳北言咬牙忍耐着放在腰侧的手。
这一段路两个人走得踉踉跄跄。
等出了餐厅大门,靳北言立刻甩开身上的手,离严磊远远的。
严磊被嫌弃的底朝天,满脸无奈的,“北言,要不是为了演的像点,我tm才不扶你,搞得我身上像有病毒似的。”
靳北言也知道自己反应过度,说了声抱歉,让司机先送严磊回家。
严磊坐在车里,降下车窗,趴在上面对着站在路边的人,问道,“你不回家?”
靳北言食指勾着搭在肩上的外套,一手插在了裤兜里,望着繁华的夜景若有思索。听见严磊的问话,才回过神,转头看向他,脸上带着未退的酡红,笑了一下,“有人接!”说罢,转身对着严磊摆了摆手,行走在霓虹的夜色中。
就那么漫无目的的走着,不知道走了多久,走的有些疲倦才停在一处。摸出了手机,按下那个只是存着,从未拨过得号码。
舒予从没见过有人这么执着,更没见过像靳北言醉酒后这么执着的。不过洗个澡的功夫,整整十八通来电显示。二十分钟,十八通电话,她拿着手机恨不得仰天咆哮到靳家全家都知道,他家有个疯子。可是不行。她坐在床上,跟着手机上念起了《清心咒》,待到觉得怒气平息,才给靳北言回了电话。
靳北言坐在不知名的某处,身上身无分文,等着来接。一手撑着膝盖弯曲处看着来来往往的车辆,时不时再看看手机时间,度日如年。
看着最后一条信息的发送时间,已经过去了将近四十分钟。手机剩下最后为数不多的电量。他逐渐变得不耐烦起来,连带着舒予的微信看着都不那么顺眼了。
“小天真,你到哪了?”
“小天真,你怎么不回话,你在做梦?”
“小天真,鸡鸣了天亮了,你该来接老子回家了!”
“小天真,你真的不需要一个骨灰盒么?”
“小天真,……”
舒予盯着看导航,对着不停跳出来的微信提示直翻白眼,点开看了看,气得要口吐白沫。平时都不做人,她就不能指望酒醉的靳北言说人话。
七拐八拐之后终于找到了他,舒予累的气喘如牛。可那人站在路灯下,闲适的拿着一罐啤酒,小口小口的饮着。
“你不是说你没钱?”舒予举着手机给他看。微信聊天记录就是证据。
“哦?”他喝完了最后一口,举了举手里的易拉罐,“你说这个?”
他指了指身后漆黑的夜里亮着的唯一灯火,“那里有个小超市,我说我渴了,能不能先赊账。可能老板看我长得帅。让我随便拿一瓶。”
舒予听得目瞪口呆,没想到长得帅还有这个作用,长见识了。
“你是在梦游么?怎么这么久才来?”他弯下腰将易拉罐竖直的放在地上,脸上露出一抹微笑,一脚暴力的将易拉罐踩扁。
舒予摸了摸脖子后面,凉飕飕的,好像靳北言踩的不是易拉罐,而是她的脑袋。她本来可以十分硬气的回怼,可声音里也只剩一丝埋怨,“还不是你!总换地方,我才找不到。”
靳北言长叹一声懒得跟她计较。他让舒予在前面带路,打道回府。
路边的公交站,舒予已经不知道被靳北言瞪了多少眼,她将头侧向一旁不再看他。
最后一辆公交车,应该在他们到站点的前5分钟就走了。如果她能看看手机的软件,估摸着也不用受靳少爷的脾气,更不用两个人在这吹了半个小时的风。
“你不是说的能赶上最后一班车?车呢?”
吹了这么久的风,最后一点酒意都没了。今晚他真是被舒予搞得没脾气。只剩下满身疲惫的靠在站牌架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