纺织厂车间内极高的气温,一台台机床震耳欲聋的噪音,以及空气中无处不在的棉絮,都让女工们的身心受到慢性折磨。
就算在车间里带着帽子和口罩,白阮的头发里还是沾满了棉絮,嗓子里好像也卡着厚厚一层棉絮,说话都难受。
两人出了车间,先去澡堂冲了个澡,洗掉一身的汗和头发上的棉絮。
之后回到宿舍,跟郝慧敏汇合。
郝慧敏听了白阮今天在车间里的事,也异常气愤又不可置信。
白阮安慰了她几句,宋胜男便提议道:
“今天难得咱们三个都没有晚班,晚上咱们去纺正街逛逛吃饭吧,我请客!”
“好啊!”
三个姑娘一拍即合,换上平时的衣服后,就结伴出了门。
一路上,她们还在讨论着咋样解决这件事。
“那绝对是有人故意搞破坏,阮阮你不可能生产出有那么多质量问题的纱。
你打算怎么找出谁动了手脚呢?”
白阮想了想说,“咱们每天打好结的纱管,用不完的都堆在车间后面。
等之前的纱管送到纺纱车间纺完了,才把那些拿过去,一般没人去碰。
我打出来的那一批纱管,应该是礼拜天才送到纺纱车间的。
我礼拜六上完夜班,礼拜天就没上班。
所以咱们可以问问谁礼拜天上班了,问问她有没有看到谁比较可疑。”
宋胜男接口道:“对,这个法子好。
我记得凤玲礼拜天上夜班呢,咱们回去可以问问她。”
“好,就这么办。”
三人边走边说,不知不觉就来到了热闹的纺正街上,恰巧又碰见了一个老朋友。
“李飞龙!你也在这啊!”
宋胜男上前两步,跟哥们一样拍了拍李飞龙的肩膀。
李飞龙也豪爽地笑着说:“呀,你们又出来逛啊。”
自从上回李飞龙帮她们打抱不平之后,她们有时出来逛街,总能碰见李飞龙。
由于李飞龙他妈是纺织厂的生产部主任,和宋胜男一样也是家属院里长大的,因此两人很快就打成一片。
宋胜男偶尔还会跟李飞龙和他兄弟们一块去打台球,关系处的相当融洽。
“哈哈是啊,你们吃了吗?没吃咱们一块吃点?”
李飞龙嗔怪地瞅着宋胜男打趣道:
“嘿你这话说的,吃过了咱也可以再吃啊是不是?
你们想吃啥,我让虎子他们给你们买去。”
白阮摆摆手笑道:“哎呀不用不用,咱们逛着吃着。你们想吃啥,我们也都一块买。”
“好嘞,那走吧。”
白阮和李飞龙一行人在纺正街上遛弯,吃了些炒凉粉,烤肉筋和豆腐皮涮牛肚。
人手一瓶冰峰边喝边走,今天上午的不快渐渐烟消云散。
李飞龙也答应了如果白阮需要帮忙,他会找自己妈妈帮忙。
逛吃结束之后,李飞龙把她们带到了打台球的地方。
宋胜男想跟他们打会儿台球,白阮和郝慧敏便在一边看热闹。
凉爽的秋日夜晚,街边的小卖部旁,一个小小的凉棚顶上吊着一颗昏黄的钨丝灯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