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在花园里,欢儿正荡着秋千,王逢在后边推着她,欢儿已然笑开颜。王逢的腿显然已经好了,不去上课无非是偷懒。
我走过去,大声说道:“王逢,不要太贪玩,该读书就读书,该习武就习武!”
欢儿看了我一眼,便慌得跑开了。
“我的腿还没好利索。”说着,王逢在我面前拐着腿子走了一圈。
“可以让欢儿扶着你上课堂,你坐在那里对你的腿也没什么妨碍的。”
“不必先生挂念,我想去时自然会去。”说着,王逢便走开了,他的腿其实也不怎么拐了。
我朝着他的背影说:“胸无大志,难成大事,孺子不可教也!”
曾听王员外说皇帝下诏:士大夫研习学问应以孔孟为师,最重要的是要言行一致,以助解决国家时政问题。
所以课堂上我便大讲孔孟之道,让他们跟我念“子曰”。
课堂下,我不得不考虑一下我的个人问题,一是尽快想办法回家看看老娘,二是尽早能跟芙蓉喜结连理。
当然,我这样想并不是相中了这个有钱有能力的老丈人,而的的确确是打心里喜欢芙蓉,虽然我并没见过她的真面目,就真是一个丑八怪我也会喜欢的。
我正在朝芙蓉屋里望时,芙蓉走到门口没有招手,而是直接喊:“将军,你来一下。”
我屁颠屁颠地跑了过去。
芙蓉让我进了屋。大狼狗没有朝我叫唤,而是向我摇头摆尾,可见它的聪明非同一般,主人既然接纳了我,这狗奴才也便对我笑脸相迎。
我问道:“是要我买豆腐去吗?”
芙蓉像是换了个人,嗔道:“你这人,除了买豆腐就不想别的了。”
听了这话,我的贱骨头都有些酥了,***,她一句话怎么竟这么大魔力?
是啊,她很少说话,也从没用这种口吻跟我说过话,于我来说,这才是一句顶一万句的“爱拉无有”。
“看看你的大作吧!”
她朝墙上一指,我那幅涂鸦之作装裱一新挂在墙上,却也是像模像样,画上题的小诗,娟秀不失筋骨,端雅不失风流,正是:
驿路小桥溪,青牛白玉笛,芙蓉开柳岸,一朵寄相思。
“这画怎么到了你这里?”
“那日也是奇了,迈格尔又叫又闹,我刚说要喊人叫草花爸过来看一看,我一开门,它便窜了出去,我只好紧追不舍,等我到草花家时,它正咬着草花爸的衣袍摇头摆尾着。”
“看来这狼狗除了对你好就是对草花爸好了。”
“草花爸正入神地看着那画,见我进来,他才注意到迈格尔。草花爸拍了拍它的头,你什么时候来的?我竟不知道。迈格尔汪汪了两声。”
“我说,大伯,看什么看得这么入神。他说,这个牛将军啊,说要给我题字,可他娘的早忘到辽边国去了!我也便去看这画,越看越是喜欢,便苦苦地向他讨了来。胡乱在上面题了几句诗,让人装裱了一番,挂了起来。”
“或许就是这几句诗,这几行字,让这幅画才更像一幅画!”
“将军莫谦虚!诗算不上好诗,画端端的是好画。”
“看起来这画什么都不像。”
“什么都不像,什么都才像,太逼真了不一定是好画。只有这样的画才能给你更大的想象空间,结合这诗来看,无论是路是桥是山是溪是牛是玉是笛,还是似开未开的芙蓉,这画上皆有其影像,先生不妨端详体味一番?”
我走近了又好好看了一番,的确看到画上有似开未开的芙蓉,越看越是清晰,又一眨眼,便是模糊一片,浑沌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