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邱道长已经摘了冠,头发披散着,越发的疯痴与颠狂,有时这种非人的状态极其适合欣赏,我竟然从中感觉到了邱道长所特有的美,老妖妇也有老妖妇的道。
她甩着头发,舞到桌几前,拿着一只毛笔蘸着墨在红暗门上一挥一甩,并现出一个大大的玄字,字体不美,却飘逸如飞。
莫非门上每个玄字就代表一个男人?我再次去数,想搞清楚我的排名,可数来数去,还是一片玄乱……
邱道长推了一下那山水画,山水画便挡住了那暗门,挡住了那玄字,挡住了那暗门里的一切风月之事……
邱道长停了下来,用手抹了抹头发上和脸上的汗,恢复常态说道:“问清楚了,我都问清楚了。你那日还记得你去阎王殿的事不?”
我摇摇头。
“一点也不记得了吗?”
还是摇头。
邱道长说:“我到那边问过了,不让你说话,就是怕你说那边的事儿,那边出了叫错人的事儿,也不光彩不是?我再跟宫素然说下,也别让她再提那事儿了,过去了就让它过去。记住了吧,任何人都不要说,要不了多长时间你就能说话了。”
我点点头。
邱道长说:“当然了,我做法的事,我怎么做法,这也是秘密,不能让别人学了去。每个人都有自己做事的门道不是?”
我点点头。
“当然了,以后你管不住自己的嘴,我是不怕什么的,就怕你再受到灾害我可没法救你!”
我点点头。
邱道长这才从身上掏出一颗大约丸,倒了水让我服下,摆摆手道:“好吧,我太费劲了。给别人做这种事,我哪儿下过这么大力气。你先出去吧。我自己再呆会儿。”
我想说:“你辛苦了!”但张了张嘴,药效没那么快,依然还是哑着。
我离开了这个屋子,走了出去。
墨玉拉住我的手,“怎么这么半天?”
我张了张嘴。
“怎么还不会说话呢?”
邱道长又换成平常打扮,执拂尘走了出来,不高兴地说:“你以为那么快,等着吧,我说他能醒不就醒了吗?我说他迟早能说话肯定就能。”
墨玉嘟嚷了一句:“什么叫迟早啊?要等到猴年马月去,我这些日子可怎么过?”
这时,宫素然开门挥手:“师傅,你来看看我画的画?”
邱道长就进了宫素然的屋,几个小道姑也挤了进去,见宫素然也没说什么,我和墨玉也进去观看。
两个小道姑提起了画的两个角,一幅美女图展现于众人面前,众人皆叹嘘不已,一会儿看画上的芙蓉,一会儿看遮面的芙蓉。
我的手也奇痒无比,真想冲到芙蓉面前扯下那遮挡着美丽的面纱,看一看是不是比画中人还要美丽。
但又一想,这样一来,即使她原谅我此时的痴傻,但毕竟于她来说是一种大不尊的冒犯,我也怎么忍心让心爱的人受到或辱或伤或痛呢。
我有两只手。我于是一会儿用左手死劲儿拧着右手,一会儿用右手死劲儿掐着左手。
这时一小道姑急匆匆跑来:“师父,大事不好了,顾知县押着雪琴来了。”
“慌什么?我去看看。”邱道长一甩拂尘走了出去。
林墨玉说:“我只是小时候见过姐姐,没想到姐姐变得更是漂亮了,快快快,赶紧把姐姐的画像挂到墙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