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瞻基没有看张天,他的目光始终关注着城外不断逼近的徽州百姓。
“本宫说了,百姓愚蠢,可不该死。他们的愚蠢和愚昧,乃是教化的失责!
这天下,谁都会错,但这些百姓不会错!他们只会选择对他们好的人!他们也只会拥护对他们好的人!
这天下,永无乱民,唯有乱臣!”
他的手心亦是在出汗。
但他不是在担心这些百姓会造成怎么样的破坏。
他是在担心,事情会发展到不可控的局面。
若是这些百姓发起狠来,新安卫也只能是无奈镇压,届时势必会造成人员伤亡。
到时候,无论死的是徽州百姓,还是新安卫官兵。
这个罪过,都是他这个大明皇太孙造成的。
光是朝廷和天下的非议责难,就够他受的。
稍有不慎,他们大房只怕是真的要回老家养猪了!
城墙下。
新安卫亦是紧张起来。
有火箭射出。
如一道流星,划破夜空,奔袭而去,扎进扑过来的百姓前方。
这是警告!
啪。
一只沾满泥水的草鞋,将火箭踩到,践踏进泥地之中。
他们选择了反抗!
噔噔噔。
城墙阶梯,传来密集的脚步声。
站在朱瞻基身边的于谦,悄然回头。
只见徽州好女婿,徽州同知等着一干官僚,急匆匆的赶了过来。
待他们走上城墙,先是对背对着他们的太孙,恭敬行礼,然后走到城墙边上。
众人表情不一。
徽州同知手掌连连拍响城墙,咬牙切齿:“糊涂!糊涂哇!他们……他们……怎么能如此行事!”
“刁民!”
“乱民!”
“他们是在造反!他们是要在作乱!”
“他们难道是想要向官府施压吗?是要威逼官府做出错误的决定?”
“放肆!”
徽州同知,一连串的唾沫,几乎是将这些治下百姓,给钉在了大明朝的耻辱柱上。
朱瞻基嘲讽着轻笑一声。
“同知大人如此急切,何不出城劝退徽州府治下百姓?”
拐弯抹角的拿眼激老子,当老子听不出来?
这些百姓,所为何事?
到底是来向谁施压,向谁威逼?
呵呵……
徽州好女婿顿时坐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