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我自有主张,劳张老担心了。”君南夕闭着眼说道。
张问宾君南夕这样,心中必是打定了主意,再劝下去,也无益,便住了嘴。
从入了这祈山,除了一开始介绍之外,君南夕就不让他参和到他们之间斗法之中了。于是,他便由着两方人马折腾着,只每日闲适地采药制药,然后一早一晚替他把把脉,就这样过一天了。
如今发现,君南夕才花了这么点时间,能有如此进展,已叫他大开眼界。他这师弟,有多难搞他是知道。
性子燥人有急智,如许老头,可他却不如君南夕耐心及擅长布局谋划。
如君南夕预料一般,两人亦师亦友关系,就这种情况下慢慢建立起来了。
后来孙老头或许有察觉吧,只是那时候他对这件事抵触已经没有那么深了。毕竟棋如其人,下了那么久棋,君南夕什么样性格,他已略有了解,那是一个胸中有丘壑,有手段有谋略,却又不失原则不泯灭人性家伙。据说他还深得皇帝信任。大昌国当权人之中有这样一个人,对大昌来说,是福不是祸。一株五百年人参,对一个人来说是很重要,但对一个国家一国百姓来说,就无足轻重了。
就君南夕为了那株人参与孙老头斗智斗勇时候,这厢,谢意馨看着从谢家一系中落马官员名单,微微一笑。
看完后,她便直接进了屋里衣去了。今天是十五,又到了去皇宫给她那贵妃婆婆请安时候了。对于一个月那么几次请安,谢意馨并不排斥,比起前一世她侯府时每天都要立规矩日子,现日子,可以说得上是神仙一般了,人要知足。
与谢意馨好心情相反是,殷慈墨也看此次落马官员名单与相关资料,只是越看眉头皱得越紧。
对于此次计划,殷慈墨直觉地不赞成。大概是被打怕了,她总觉得其中有什么阴谋。
可是殷家人这一年里一直都挟着尾巴做人,实是憋得太狠了,以为谢家已经没有拿捏他们筹码,这是一个千载难逢机会,可以让他们扬眉吐气。
为此,谢家分成两道声音,一道是赞成反击,另一道是不赞成。一时之间,双方僵持不下,都把目光投到殷家老爷子身上,看他决断。让殷慈墨失望是,连她祖父对此都默许了。
带着满心失望,殷慈墨回到景王府,她知道她祖父对她话没有以前那么重视了,她也能理解,毕竟这一年多来接连失利,略有点失望也正常。
这些日子,她一直都关注着事情进展。
看完后一页,殷慈墨放下手中资料,右手难受地捏了捏眉心,左手则捏了捏腰部。
她目光无意中扫了一张红帖子,那是殷家送来,说殷家许久没有办喜事了,想借着她父亲寿辰全家聚一聚热闹一下。
殷慈墨知道他们这是借机庆祝近取得战果,想起刚才发现,她冷笑,这些傻东西,轰轰烈烈地折腾了一个月,动用了所有力量来对付谢家,看似战果辉煌,实际上呢?
是,他们是咬下了谢家一大片肉,但这些肉却是腐肉,他们使了那么大力气,除了得到一嘴臭,什么都没捞着。还自以为得计!咬到唯一一块好点肉——罗鸿孺,还被谢家抢救了回去,顺手还给满身伤口止了血。
连殷慈墨都不得不佩服这计策高明。只是,她一想到,这一招将计就计,还是由于他们殷家配合才那么完美,她就忍不住想吐血。
殷慈墨还不知道,殷家其实还有一个人从这场较量中回过味来了,那个人就是她祖父殷宪珂。殷宪珂自打昨晚起就紧闭着院子,称病不出。对于家中人提出庆祝事,也不反驳,大约是不忍心打击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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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傻啊,人家谢家露哪块肉,他们就扑上去咬掉哪块,狗都没有你们听话。还一脸咬得高兴,自以为得计傻样!”汤家老祖宗汤恺扬对着汤舒赫披头盖脸就是一顿骂,“脑子长你们头是当摆设啊?”
汤舒赫觉得很委屈,虽然他们汤家与谢家一向合作还是挺愉,只是合作毕竟只是合作,竞争关系还是。毕竟朝庭上资源就是那么多,一个萝卜一个坑,东家占了就没西家南家北家份了。而且他们作为御使,这样重大案件不出手说不过去。
而且这件事中,好多世家都出手了啊,为什么就他挨骂呢?
“你们真是,留着那一身腐肉来恶心谢家,拖累谢家,多好。非得好心地帮人家剔掉!现好了,你们就看着吧,三五年内,谢家实力必上一个台阶!人家真有那么一天话,都是你们一手推上去,可是谢家会感谢你们吗?”
后,汤恺扬恨铁不成钢地道,“真是一代不如一代!还有殷宪珂那个搅事精,成事不足败事有余,难怪斗了一辈子都斗不过谢持礼,就这种被刺激一下不顾理智性子,再给他两辈子都斗不过谢持礼!”
汤舒赫被骂得抬不起头来了,他哪里知道会这样弄巧成拙,前几天看那阵势,谢家似乎就要倒台一样,谁还把持得住不去参一脚?
类似对话,好些院子里或早或迟地上演着。就算这样,他们也只好捏着鼻子认了,谁叫他们之前以为露出来那些肉都是香喷喷肉,上赶着咬人家呢。
期间,不知道是哪位老祖宗感叹了一句,这样老练独道手段,还是谢持礼会教孩子,谢家这一辈,青出于蓝啊。
莫怪乎他们会有这样感叹了,这些老家伙都是几十年老伙伴老对手了,对彼此之间了解可谓深入骨髓。这样剑走偏峰手段,决不是谢持礼会用。
次日,被骂了一顿点醒了汤舒赫见到抿嘴作严肃状谢昌延时,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忍不住心中啐了一口,我呸,真是得了便宜还卖乖!一副苦大仇深样子装给谁看呢?我们都被你们谢家坑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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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家这一场仗打得漂亮啊。”周昌帝私下跟戚贵妃如此嘀咕。
朝庭上势力错综复杂,谁高一些谁矮一些,周昌帝并不意,只要高那方势力没有威胁到皇权,他一般都不理会。
况且这天下是他们君家,那些拖累皇朝腐肉蛀虫自然是越少越好,不管哪个派系都一样。
“皇上,那晚行刺老五夫妇黑衣人找到了吗?”戚贵妃才不管朝庭上事呢,她只关心那些伤害她儿子凶手抓到了没有!
周昌帝静默了一下,大掌拍着戚贵妃秀美背安慰道,“还没,不过有点眉目了。”
谢意馨请了安后,她那贵妃婆婆执意留她宫中用午膳。她推辞不过,可又没到用膳时间,她婆婆又忙着替周昌帝做鸭血汤,于是就打发她来逛逛园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