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人在想,这威猛巨汉会不会打死那不男不女的小胖子?有的人在想,这回可有热闹瞧了!有的人却仍在想,不男不女的人妖,会不会经打一些呢?人人想法可能不同,但全都在留意陈妖精和王二牛一触即发的场面。
毛丰源却不是。
因为他发现有一道人影,就在这时候,趁大家不注意,已转身进了酒楼内,他正想告诉唐奥运,唐奥运却已出现在酒楼的阁门前,闪到背向的屋脊后,一面还向他招了招手。
毛丰源立即走过去。
毛丰源到了唐奥运的身旁,只不过是顷刻间的功夫,却刚好看见,唐奥运脸上所流露出来的诧异之色。
唐奥运的讶异,是因为他看到王宝和酒楼里面的情景。
唐奥运这时的感觉很奇特。
还为这种感觉而眩了一眩,然后才注意楼里的情形。
他一看,就看到一个女子。
穿着一件枣红色的紧身旗袍,却有一张似笑非笑、宜嗔宜喜、桃花春风的笑脸!
唐奥运看第一眼,感到熟悉。
再看时已感到亲切。
紧接着下来,是一阵无由的喜悦,几乎要叫出声来:柴依琳。
她当然就是柴依琳。
若不是柴依琳,还有谁能这般宜嗔宜喜。
若不是柴依琳,有谁能一张俏脸,便教桃花笑尽了春风?
如果不是柴依琳,又有谁能将英气化作绕指柔?
唐奥运未看见柴依琳之前,已感觉到柴依琳,所以他不是惊,也没有喜。
像某些江湖人,在人世的旅驿里,已习惯无惊无喜了。
只有初恋的人,才易惊易喜易受伤。
唐奥运诧异的不是见到柴依琳,而是诧异为何自己看见柴依琳会感到惊喜。
为什么呢?
当日不是他把柴依琳气走的吗?
柴依琳还是柴依琳,唐奥运还是唐奥运。
但在王宝和酒楼的内的一楼大厅,此刻的唐奥运,俯身瞥见盈盈女子柴依琳,一向傲岸冷淡的唐奥运,心中竟有了一丝柴依琳的感觉。
这时候,毛丰源已来到了他的身旁,并看见了他脸上的诧异之色。
故此,他也往前看去。
他也看见柴依琳。
以及柴依琳的俏丽。
可知道什么才是柴依琳的俏丽?
仿佛是初燃的灯影。
好像是处子的眼波。
依稀是情人的美。
犹似是落花坠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