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天仇脸色铁青。
飘絮回来就看见两个人在厨房门口对视,周围的空气都冻结了。
“嫂嫂!”飘絮黏在冷冰艳身上,攀着冷冰艳的脖子,冷冰艳放弃跟张无仇的对峙,笑了笑。
张天仇也不得不承认,冷冰艳的笑很动人。很轻很淡,却有很深的温度。
飘絮冲着张天仇的背影吐吐舌头。
“嫂嫂,等我一会,饭菜马上就好。”
“嗯。”
“嫂嫂……”
冷冰艳看她欲言又止,“什么事。”
“薛青禾就在外面。”
“嗯。”
“嫂嫂,你要不要见见他?”
望月思人,是酸腐文人的事,没想到他宋清也会有这么一天。
月光很冷,天气转凉,不知道冷冰艳知不知道换被褥。记得那些年,他一个人带着死灰的心在日月中穿梭,夏天穿棉衣,冬天穿单衣,不知生,不知死,不知花开与花败有什么区别。如今,那清冷的人儿回来了。很好,很好,既然回来了,宋清笑了笑,那么,就别想离开,宋清宣誓,冷冰艳再也没有死的权利,没有一个人死的权利。
如今,药王谷不知道如何了,是否顺利,萧遥是否得手,萧前辈是否已经胜了,冷冰艳……好吗?
宋清甩了甩头,左翼首领成不欺立刻上前,问道:“堂主!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您已经累了一天了,休息一会吧,属下以性命担保您的安全!”
宋清笑道:“没事。”
仰头饮了半瓶酒。
成不欺眼中的担心却没有减退。
不让他再劝,宋清起身,借着酒劲朗声高歌。
“操吴戈兮被犀甲,车错毂兮短兵接;”
“旌蔽日兮敌若云,矢交坠兮士争先;”
……
“出不入兮往不反,平原忽兮路超远; 带长剑兮挟秦弓,首身离兮心不惩; 诚既勇兮又以武,终刚强兮不可凌; 身既死兮神以灵,子魂魄兮为鬼雄。”
疲惫不堪的兄弟早就跟着唱起来,连后山的右翼都听到了振聋发聩的歌声。
回声与歌声搅在一起。
成不欺双目湿润,男儿流血不流泪,然而,此刻,此时,此情,死而无憾!
一曲未完,已有人来报。
宋清的目光冷下来,杀气四起,长刀一挥,身边的落叶旋起。
白浩然学了些巫术,弄了些活死人,想趁宋清不在,夺下魔窟山。
秦航拾起断痕刀,力撑了两天两夜,身体里的血几乎要流干了。
那些看似不起眼的人,竟是不死人。
看到宋清的那一刻,秦航倒下了。
宋清接过秦航手中的断痕刀,一刀连砍十人,竟意外发现活死人的死穴竟是背上的命门。
杀戮,杀戮只是杀戮,只是血的较量,没有道理可讲。
秦航临死前凄然道:“堂主为何,要回来……”
宋清没来得及给他答案。
为什么回来?没有为什么。
秦航已死,宋清稳住人心,悲伤是双刃剑,既能摧毁人的意志,也能注入骨子里,化为利器。
将无名堂剩下的人马分成左右翼,右翼皆是身怀绝技的江湖好手,完全有自保的能力,从后山突围。宋清带着左翼进行直面的肉搏屠杀。厮杀中的宋清如何魔煞般,看上一眼只觉得血脉都要涨破。原本平庸的左翼部在宋清的影响下,信心倍增,战斗力数倍增长,后来白面书生,天下第一斧等人听说后只觉得倍加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