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凭猛地失去了意识。
……
夜幕浓黑,陈晏踏进了远西城。
篝火噼啪烧灼,一个将领站在陈晏身边,火焰在他脸上投下忽明忽暗的影子。他喃喃道:“青君的人都撤干净了,这远西城,也只剩了一个空壳子。”
刚才冠甲军星夜疾驰赶来,正准备攻城,但是等架上云梯,爬上城头才发现,远西城的守卫已经一个不剩全撤光了。
他们没有遇到丝毫抵抗,就占领了远西城。
那将领抿了抿唇,低声对陈晏道:“殿下,这事……我们在陛
陈晏没有回应,只是一动不动地注视着前方漆黑的街道。
这时,一个人快步走过来,低声道:“殿下,人找到了。”
陈晏:“带我过去。”
那人边走边禀道:“顾司丞没有大碍,只是吸入了迷烟。那迷烟的残末被弃在地上,我们的医师查过了,里头并不含什么毒物,除了会致人昏迷之外,应当不会有别的遗害。”
陈晏:“另找几个医师,再核验一遍。”
“是。”
护卫在一座很是普通的屋院门口停住步:“殿下,就在里面。”
陈晏扶住了门框,那一瞬,不知是不是护卫的错觉,他好像看见陈晏踉跄了一下。但是再一看,就见陈晏还是身姿笔直地立在那里。
陈晏:“下去吧。”
说罢,他提步走进屋子。
顾凭躺在榻上。闭着眼,无知无觉的样子。
陈晏在他身边坐下。一缕墨发散在顾凭的眉目间,他伸出手,将那发丝轻轻拨开了。
……城楼上,隔着那么远,他一眼就看出了顾凭的打算。他是存了死志,望向他的目光,分明是把这一眼当做最后一眼的。他这么做,是不想让青君以他的性命作为筹码,脱身之后再去作乱;也是想用一死,去打破那个退与不退的陷阱……
他知道。
但是,顾凭做下这个决定的时候,就是准备弃他而去了。
他也知道。他都知道。
陈晏静静地,静静地望着顾凭。
真安静啊,好像天地之间,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无边的寂静里,赵长起焦急的声音隔着院门传进来:“我有机要事,要马上禀告殿下!”
纵放走青君,让他们顿时处在了一个极其被动的局面里。这个时候,有太多的事需要陈晏去拿定主意。
陈晏站起身,走出屋子。
候在一旁的医师和一众侍卫迎了上来。
陈晏:“他会昏迷多久?”
医师道:“那迷香是少有的烈香,受一次,少则昏迷八个时辰,多则十一个时辰。顾司丞被掳来的路上,恐怕已经受了不少这香。我已施了针,祛散他体内残余的药力。这药力发散干净,应当需要一到两日。”
陈晏点了点头:“令人守住这里,无论发生了什么,不要惊动他。”
众人齐齐应道:“是。”
……
顾凭好像陷入了一个绵长的梦境。
他坐在高中的教室里。快过节了,班里准备筹办一个晚会热闹一下,他正在看报上来的节目单。
一个女生走过来:“班长,杨老师找你。”
杨老师是他们的班主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