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封信,是凌晨两点送出的,也就是说需要在凌晨五点收到回信。
将六只猫开膛破肚不算,还将头也一一砍下,这种如此血腥变态的行为,真的很难立即原谅。如果回信中,完全给予谅解,肯定显得不自然。
不过李隐不认为,这是写回信的真正难度。
李隐很清楚,之所以出现这种暴露不可说隐私的信,目的很简单,就是逼迫住户伪造回信。也就是说,回信中,很可能存在一个不小心写错,就会触发某个条件,令鬼离开地下室的情况。也就是说,触发死路。
这也是李隐最为忧心的。
同一时间,子夜也正在进行回信的伪造。
未幸的信中主动吐露了自己的不忠,而连对方的名字都没有说出来。任何一个正常人看到这种信,都肯定会暴跳如雷。要把信写得温婉,怎么看都感觉很假。
写了很多次,都感觉不满意,一一划掉。
“坦白说,”白羽看着满地的信纸纸团,说:“如果换了我,就直接冲过来兴师问罪了。还写封不温不火的信过来,怎么想都是不可能的。”
“事实上,”子夜看着手上的信纸,说:“对于一个男人来说,自己所爱的人在和自己交往期间,和其他人发生关系,还是和自己认识的人,任何人都是难以承受的。这封信,太难写了。不能太温顺,也不太能太责难。”
不过,子夜的智商毕竟是摆在那里的。没有多久,她就开始写了出来:
“未幸:
看到你的信,最初我不敢相信,我希望这不是真的。但是,你不会在这种事情上,和我开玩笑。
你该知道我是多么爱你,所以我真的很难忍受你所做的一切。不过我仔细冷静地分析了一下,这不是你的错。虽然我不知道那个人是谁,可是,我相信是那个人主动,你才会犯下这一过错的。至于那个人是谁,既然你不愿意告诉我,我也不追问了。
我毕竟深爱着你,虽然感到难以忍受,可是如果因为这一点而失去你,那对我而言是更无法忍受的。未幸,你能告诉我这些,说明你已经后悔了。我愿意原谅你,只希望你不要再犯下同样的过失。
爱你的里昂”
把责任推到那个人身上,就可以极大减轻未幸的过错。而且深爱着她也可以成为不愿意为此而失去未幸的理由。
虽然还是有点牵强,但是这已经是子夜能够写出的最好的回信了。
然而写完以后,子夜又检查了一遍这封信。
突然之间信的内容发生突变,而后就变为逼迫住户伪造回信的情况。也就是说,住户伪造的回信,将会有可能在某种情况下,触发死路。
信中,该不该问那个人的身份呢?这也许是个关键点。但是,明显未幸不愿意说,如果贸然问的话,难保不会导致死路被触发。
倒是李隐的情况更糟糕。
虽然未幸有过那种行为,但毕竟是先受到引诱而做出不忠行为,还是可以原谅和理解的。但是,里昂杀猫的行为实在太残忍和变态了,无论爱他爱得再深,知道对方是如此心理变态的一个人,都不可能不满怀憎恶和恐惧吧。
李隐仔细分析了那封杀猫的信。他有了一些推测。
很明显,回信可能会触发某个死路,来让鬼走出地下室。这关键就在于回信中,一旦写入了假情报,就完了。
如果要写回信,那么必定要对杀猫行为的评价等等。这当中必定存在着某个欺骗。
那个欺骗是什么呢?
无论李隐如何苦思冥想,都不得其解。
而这封回信更是难写到了极点。怎么想,一般人都不可能原谅里昂。而如果不原谅,就有充分理由到上面来。但是轻易原谅,伪造的痕迹就太重了。
所以,不能够原谅里昂,但是又不可以不原谅到让其不能接受的地步,该怎么办呢?
最后,李隐是这么写的:
“里昂:
你说的是真的吗?我很难相信你会做那么残忍的事情。
如果是真的,那我实在感到很遗憾,你怎么可以对那种小动物做出那种行为来?就算你再怎么恨猫,也不该那么做啊。
不过,你看起来已经后悔了,所以对我坦承这一切。只要你以后不再做那么可怕的事情,我可以当这件事情没有发生过。毕竟,我还是爱你的。
爱你的未幸”
李隐和子夜各自把自己的信送入地下室的时候,都已经做好了最坏的心理准备。
其实,公寓不可能安排一条必死无疑的道路。但问题是生路是什么呢?无论如何,对二人的行为总要有一个评价,无论再中肯,总要涉及一些指责姓的话语。
无论如何,现在只有赌赌看了。
李隐进入公寓以来,也不是没有赌过。甚至可以说,他在血字指示中经常会做出赌上一切的行动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