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应臣点头,轻笑道:“自然记得,那人不过是个嚣张的二世祖,还屡次想阻我进京之路。”
“对啊,最近我也才知道,那位二世祖做的缺德事可是不少呢。”季曼敲着栏杆道:“比如对你下药,想让你强了侍郎家的小姐,从而使你无法进京。”
千应臣脸上的笑意慢慢淡了。
“此话何意?”
“最近听闲聊听来的。”季曼耸肩:“本想着你们现在如此圆满,已经没了说出来的必要,谁曾想你半点不感念恩德,还觉得人家欠你似的理所应当,所以我就多嘴这一次。”
话是珠儿说的,朱玉润太蠢不知道解释,后来也没了解释的必要,关于当年那件事,也就成了一个解不开的误会。
朱玉润是想救他,都蠢到付出了自己的清白,结果还被人误会了这么久,也是蠢得无药可救了。
千应臣沉默了很久,垂了眸子道:“不可能。”
怎么可能,如果是那二世祖害的,那他第二天起来为什么会在朱玉润的房间里发现迷药?朱玉润又为什么要那样说?
“有什么不可能的。”季曼低声道:“只是大人实在运气好,遇见这么个傻子罢了。头一回见呢,就信什么命中注定一见钟情,为了你名节都不要了,还维护着不坏你前程,宁愿让人误会了。”
说着,季曼自己都忍不住捂脸:“实在是蠢出了水平蠢出了高度,完全没想过自己以后与你还有没有可能。”
宁钰轩轻笑一声,看着自己的好友一脸呆愣回不过神来的样子,还幸灾乐祸的觉得心情很好,搂了季曼的腰便往里走:“不要管他了,进去陪我吃菜,刚刚喝那么多,都还没来得及吃东西。”
“好。”季曼点头,两人就毫不留情地将千应臣留在了原地。
仔细回想着当初那件事的一点一滴,千应臣咬牙。疑点那么多,只是他一直不愿意去想而已。他醒来是在朱玉润的房间里,若是她要自荐枕席,应该是在他的房间里才对。
而且迷药,迷药这种东西如何会拿来做欢好之用?若是要强他,怎么也该是春药吧?
心里突然有点乱,千应臣披风都没拿,直接出了酒楼,上马便往府里赶。
朱玉润依旧是早早睡了,没有给他留灯。千应臣一路跑到她的院子,气喘吁吁地将人从被子里挖起来:“我有话要问你。”
睡得迷迷糊糊的,朱玉润半睁着眼看着他:“啊?”
“当初在徐州的客栈,到底是你强迫了我,还是我中了什么东西,强迫于你?”问得有些不好意思,千应臣却是死死看着她,没放过半点表情变化。
朱玉润茫然了好一阵子,才道:“大半夜把我叫醒,就是要问这个?不重要了吧?你我都已经成亲了。”
说完,又倒回去继续睡了。
他这样在意的事情,她竟然不当回事情?千应臣有些气,门口却传来一个幽幽的声音:“大人想问的事情,奴婢都知道,不要去吵主子睡觉了。”
千应臣一惊,回头一看却是珠儿。
跟着出去,关上门,珠儿板着脸看着他:“大人怎么终于想起问当初的事情了。”
千应臣也板着脸,他怎么可能说是突然知道了一些真相,觉得有些愧疚呢?
珠儿也没多问,她是一直不怎么喜欢这位姑爷的,不过为了小姐,她还是将当初的故事都说了出来。
“最让人觉得寒心的,不是外头的人都误会小姐,出门往她身上丢鸡蛋,看见她都骂她。”珠儿红了眼睛道:“而是大人您,也同他们一样觉得小姐是那样的女人,甚至一直厌恶她,让她没了第一个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