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薄灯站在雪地里,穿着的暗红猎装,衬得他越发白皙,越发精致。他安静地让男人掌控自己的生命,乖得像个顶级的瓷娃娃。
片刻,图勒巫师强硬地压下他。
一个吻。
一个疯狂的吻,一个献祭的吻。
提着的共毡贺礼散落一地。
扣着暗金古镯的高筒马皮靴跪进雪里,少年一手按在雪面,一手抓住巫师,跌跌撞撞地献祭自己……没关系、没关系、就算是病态也没关系,就算是要被嘲讽和嗤笑也没关系,就算是不合常理不合规矩也统统都没关系。
没没没没没没关系——
疯子刚好对病人。
……………………
仇薄灯病起来比图勒巫师疯起来还厉害——他根本就不管自己能不能受得了,就一味地承受,奉献,不管自己肺腑是不是快要炸裂,也不管自己的大脑是不是因为缺氧窒息,开始产生谵妄和幻觉。
如果不是图勒巫师及时结束,他大概要成为第一个死于接吻的人。
毫不夸张的。
“……阿洛,不继续么?”就算已经无力地倚靠在图勒巫师身上,由他半揽半抱,带着朝练箭场走,小少爷还在贴着他的脸颊问。
图勒巫师让他转过脸,别在这个时候招惹自己。
——他还不想让自己的阿尔兰窒息而死。
“你可以咬我。”
小少爷小声建议。
图勒巫师停下脚步,低头,小少爷主动拉下自己的领扣。
沉默片刻,图勒巫师忽然三步并作两步,进到射箭场,一弯腰,将小少爷放到木地板上。小少爷还仰着头,被拉下的暗红窄领缎衬在雪白的肌肤上,甚至露出了一小节盈盈的精致骨窝。
“阿洛?”
他小小声喊。
图勒巫师抿紧唇,一把扯高他的领扣,不仅如此,还脱下自己的大氅将他狠狠裹住,裹得只露出一张脸蛋。
“不要这么招惹我。”图勒巫师警告自己的阿尔兰,“你不会想知道后果的。”
“唔……”仇薄灯迟疑了一下,声音更小了,“可我知道后果啊……”
他后边的话消失在口中,因为图勒巫师的气息忽然变得前所未有的危险,银灰的眼眸也罕见地凶。
头一回被胡格措“凶”的阿尔兰终于乖乖闭上嘴。
图勒巫师闭上眼,深吸一口气,觉得自己有必要给自家不知天高地厚的阿尔兰补一课——小少爷好像把一直以来图勒巫师克制的结果,当成了某种常态……事实上,图勒巫师能在瞬间摧毁他,让他死在自己的毡毯上……
自看守圣林以来,图勒巫师没有再失控过。
但他低估了自己的阿尔兰。
——可在此之前,得到默许,已经是他最大的奢望了。他就从未想过,阿尔兰会有主动邀请他的一天。
仇薄灯也有点儿羞赧,裹着斗篷,不敢再吱声。
许久,图勒巫师睁开眼,起身离开射箭场。
他该不会又去练刀了吧……仇薄灯揪着斗篷想,老老实实地坐在原地,打量起图勒巫师带他来的射箭场。
和中原平坦宽阔的箭院不同,图勒首巫的射箭场居然是建在峡谷里的。他们在一个巨大的半月形侵蚀溶洞中修了一个紧贴崖壁的木塔楼。塔楼不大,大概就容两三个人盘坐,中间升了一堆篝火。
真正的箭靶居然设在周围的锋利的石林上,分不同的颜色,高高低低的,若隐若现在雾气中。
部分靶子居然还是移动的。
仇薄灯盯着那些移动的靶子看,发现,石林间的风场不断变化,那些靶子底端系了蜻蜓般的飞翼,维持古怪的平衡,就此随气流移动位置。看了一会儿,仇薄灯把视线移向远处,这里的视角很好。
打这里能够将圣雪山山正面的热闹布置尽收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