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澈坐起来,并没有什么悲喜的样子。
叶锦凑近了顾澈,“为什么我当初没有杀了你呢?”
顾澈轻轻的笑了起来,“王上现在想的应该是当初幸好没有杀我吧。”
叶锦没有吭声了,顾澈整理了一下衣衫,然后边好像这一年的事情都未曾发生一般,安安静静的坐着,依然带着当初的些许不屑和高傲的模样。
叶锦笑了一下,“太傅是一开始就猜到了,还是做了什么?”
顾澈从床榻上站了起来,手上的锁不停碰撞出响声,顾澈站起来。
刚站直手里的锁就绷的笔直,顾澈侧头看了一下,然后收回了实现。
顾澈太久没有离开这个床了,站起来还有一些没有平衡感。
顾澈和叶锦平视着,然后才开口,“是王上一开始便猜到了。”
叶锦不再言语了,顾澈动了动左手,锁激荡出一片“咔擦”声。
叶锦笑了起来,仿佛遇到了极其好笑的事情,好一会儿才点头,“太傅说的对。”
“其实你该杀了我的。”顾澈淡淡的叹了一口气。
叶锦没有接顾澈的话,而是弯下身子,替顾澈开了锁。
左手早已经习惯了六合甲子锁的重量,叶锦一卸掉之后恍惚间顾澈有一些迷惘的样子。
“太傅。”叶锦轻轻的出了声,顾澈没有言语。
叶锦终是淡淡的叹了一口气,“从今以后我们就是敌人了么?”
“王上说什么笑呢。”顾澈轻笑了一下,“君为臣纲。”
顾澈这句话一出叶锦一瞬间慌神了一下,顾澈走下了榻几,然后向一边看了过去。
宫中的侍女们想来是最懂得看人眼色的。顾澈这么一扫过来她们便纷纷低下了头,然后往一边拿起了叶锦早已经准备好了的男装来替顾澈换上。
叶锦整个人有一些失神,是了。
于顾澈来说不过他是君她是臣罢了。
而他也不过仗着顾澈不会弃云州,弃大越于不顾罢了。
若非如此,以顾澈,左右不过一个鱼死网破。
只是顾澈这么一句话便让叶锦清醒了过来,顾澈曾经对他确实是有情的。
然而顾澈这几句话说下来叶锦便明白了。从此以后。顾澈对他,再无丝毫爱恨。
于顾澈而言,他不过是望山而已。
侍女很快便替顾澈更好了衣。竖好了冠。
顾澈一句话没有说,只是穿着玄色的衣服一步一步向着大殿的门口走去。
这个方向顾澈每一日一睁眼便能够看到,然而却永远隔开了这般的距离。
顾澈整整大半年在床上,身体体格和肌肉的松弛度都不好。每走一步就要用极大的力气。然而顾澈每走一步心里都翻涌起了不同的情愫。
人们总是在失去之后才知道可贵。
终于顾澈走到了大殿门口,抬脚夸出了殿门。
殿前是浩浩汤汤的臣子。楚期位列三公自然站在最前,而他旁边的便是公仪家。
顾澈整整半年多不见天日,皮肤已经白的几近透明。一身玄衫更是衬得她身子单薄,高高竖起的玉冠更是让顾澈整个人多了几分清俊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