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餐很丰富,宁崎一点胃口都没有。张医生笑着说:“宁崎,可能我们的观念不同,但这并影响你是个好医生。至于夜班的事情。。”“不用了,也就半年了。毕竟是我的失误,您说对吧?!”宁崎直视着张医生的眼睛,张医生的眼睛却躲闪起来,扯到了别的话题。
门咔嗒一下开了,保姆回来了,提着一大堆的早餐食材。张老太不满地说:“你去哪里了?早餐食材现在才买回来吗?!”保姆满脸歉意地道着歉,却给了张医生一个眼神。宁崎扑捉到了这个小小的动作,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婓奕轻拉拉他的衣袖,递给他一杯牛奶说:“我们等会就回家,我跟老师们都说好了。”张老太拍着婓奕轻说:“哎呀,本想多留你们再玩一天的,可惜你们家里有事。下次再来玩啊!”
回到车里,宁崎揉着自己的太阳穴:“你觉得我是产生幻觉了吗?!”婓奕轻替他系好安全带说:“没有,你说见到了就真的见到了。”婓奕轻握住他的左手说:“那我先开去医院把小绯接回家了。你再多休息一下吧!”
车行驶在两旁都是薰衣草的小路上时,宁崎望着窗外说:“我梦到我们还在学校时候的事情。”婓奕轻应和着他:“嗯,然后呢?”“觉得那时候真好,怀着满腔的热忱,没有去想那么多。那个时候的我们,真的就是为自己喜爱的,去奋斗,去争取。”
“难道现在的阿崎,跟那个时候不一样了吗?”婓奕轻把车停在路旁问,宁崎笑了,分不清这是苦笑还是发自内心的笑:“阿崎还是以前的阿崎,可惜世界不再是阿崎认识的那个世界了。”
婓奕轻握紧他的左手,继续开动了车子说:“我知道阿崎是我的,再怎么变,阿崎也能找到办法的。”宁崎望着不断倒退的景色说:“你未免对我太有信心了,我没有那么厉害。”
“那就让一切混乱吧!再混乱也能够有理清楚的一天。而你,跟着自己的想法就可以了。”婓奕轻浅笑着,心底里却总觉得有什么不能再平静,宁崎这两天所经历的,好像真的不是那么简单。
宁崎在沉寂了许久过后,想起什么似的喊:“小绯,小绯会不会有事?我们赶紧去医院接她。”仿佛是如梦初醒般,宁崎串联着脑袋里的画面,为什么张医生和张老太问起他的事情,一问再问,他们不是耳背,而是在确定什么。
婓奕轻被他的表情吓到:“我正在往医院的方向去。”宁崎的脑袋很乱,在混乱中牵扯出一条线,张医生为什么对自己来访不惊讶,他又为什么执著于神之手,为什么质疑自己结婚早的事情,早上保姆奇怪的眼色,这一切串起来,就不是那么简单。张医生那么偏执自负的想法,是谁给他的?他随意的手术作风,又是谁能保证不出差错?房间里的诡异,是谁?
接到宁绯的那一刻,他稍微放心下来。他伸手抱起宁绯问:“小绯,你还有哪里不舒服吗?”宁绯揉着宁崎的脸颊说:“有,爸爸来得太晚了,我心里不舒服。”原本悬着的心,算是稳稳地着了地:“我们回家好不好?爸爸和你继续拼那幅图好不好?”
“好。”宁绯一口答应着,手却对着一处无人的地方挥手告白。婓奕轻捏住她的手问:“怎么了?跟谁打招呼呢?!”宁绯摇了摇头:“没有啊!”于是他们开车离开了医院。宁绯揣着一个秘密,那就是不能告诉父母,她有许多的玩伴,是昨晚认识的。。
宁崎上班的第二天,正巧遇到开会。不少医生坐在会议室里,讨论着琤琤和院长女儿的事情,以及医院对于紧急事态处理,不够及时的问题。宁崎听他们议论纷纷,自己则一言不发地望着桌子发呆。
“宁崎,你过分了啊!大家都在为医院的形象出谋划策,你却游离在外,未免太。。”指责他的人正是于谦贵,也正巧让宁崎有了再次跟他正面交锋的机会。
他直接站起身来打断于谦贵的话:“请问于医生,琤琤真的是造成医疗事故的人吗?”于谦贵被这一问脸色有些许的异样:“难不成宁医生怀疑另有其人不成,难不成是怀疑我?!”
“我没有说是你,我就想问问,在手术面前,你让实习医生去进行讲解,还让其拿着手术刀讲解,造成医疗的事故,究竟是谁负更大的责任。我很奇怪,为什么责任背负更大的是琤琤呢?”宁崎鹰一样尖锐的目光,直直地对着于谦贵。在场的医生有点如梦初醒般,是啊,为什么琤琤要遭受那么大的处罚,而于谦贵却。。
面对议论他的颇多微词,他觉得自己有点站不住脚了。指着宁崎喊道:“宁崎,身为一个导师,我更想让我的学生更好地进入到工作环境当中,这难道有什么不对吗?!”
“对,您有什么不对?!当年您带的那一批实习医生里,您还记得您造成的一起医疗事故,推到一个实习医生的事情吗?可惜不巧的是,这个实习医生当时并不在手术室内,他正在跟另一位医生研究医学报告。连实习医生到场的是哪几个,都记不清楚的导师,请问您作何解释?”宁崎的质问,不禁引起在场所有医生的回忆。
三年前的宁崎正是于谦贵手下的实习医生,被嫁祸事故的正是宁崎。关键是事情败露之后,为了挽回颜面,于谦贵窃取了宁崎当时还未完成的一份医学报告。在会议室大肆宣扬自己的研究成果时,宁崎把他的每一句报告全部推翻质问,让他全部答不上来。
在于谦贵颜面无存的情况下,宁崎拿出自己的报告说:“这份报告是我和王医生一起研究完成的。里面存在的漏洞是和于医生一模一样的,不过,这些漏洞是我故意设的。因为这些错误的漏洞是我们医生很可能犯的错误,然而再加入一些东西过后,我们却可以反过来论证这些漏洞也是正确的存在。接下来由王医生讲解,我来打下手。”
当年的整场会议,于谦贵再也没有抬起自己的头。他始终觉得是宁崎的运气太好,太好了。但王医生却告诉于谦贵,即使不是这些运气,宁崎也能让你以各种方式原型毕露。你最好不要触碰到他的底线,你是无法赢过他的。
王医生在那场会议之后,把宁崎拉到她的名下,于谦贵虽然有院长的庇护,但也受了处罚。想不到今天,宁崎再次揭开那些陈年伤疤,让他几乎气到不行,整个人的脸都是酱紫色的。
“我来说几句,身为在医院呆了十几年的我,也是有点话语权的吧!琤琤的死,我们都很难过。但我们是不是太过草率地定下了给琤琤的处罚,这个孩子当时完全是状态不对地接受一切。我们有谁真的去了解了真相呢?!”王医生站起身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