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已经让李忠去找人牙子挑选合适的人选了。
大约过了大半个时辰,才把伤口从里到外给清洗完毕。苏若离已是热出了一身的汗,可为了病人不受凉,她也只能忍着。
为了怕病人在做手术过程中失血过多而亡,她早就备好了盐水给他扎在了静脉上。
如今她这个手术室,已经可以简单地给病人补充体液了,虽然没有玻璃塑料制品,但是她花大价钱找人给她做了一套琉璃的,倒也勉强可用。
接下来就该上药了,这可是她实验室里才提纯出来的青霉素,虽然赶不上前世的纯度高,但是对于这些从未用过抗生素的古人身子来说,还是很有成效的。
先前她已经抓了一条狗试过了。
麻利地撒了药粉,缝合了伤口,苏若离才让那两个伙计把病人给抬到后堂的净室里养着。
她则来到隔壁一间小屋子里,换上了寻常的衣裳,唤人来把换下来的衣裳拿去浆洗,用开水煮沸了,方才放心回到了前厅。
她专门让李忠请来一个账房先生,专管开单子收银子。她跟那账房先生打了个照面,吩咐他,“给重病号房的那位将军开张单子,就写上胸部手术一个时辰,收银一千两!”
什么?一千两一次手术?
那账房先生的眼珠子差点儿瞪出来,这三元堂分明是抢银子啊?
可是他明明见过一些穷人来看病,苏姑娘连银子都不收还白送药的,怎么这会子这么狠?
他瞪着眼睛盯着苏若离,仿佛听不懂她的话一样。
“怕什么?你只管写就是,又不是让你去要去!”苏若离没好气地瞪他,“拿银子买命,再多都值得!”
那账房先生赶紧低了头刷刷地写了,不等晾干,已被苏若离劈手给拿过来,转身来到了门口那辆西征将军的马车旁,塞给那个守候着的兵士,“喏,你家将军的手术费!”
顾章的亲兵接过来一看,吓得半天嘴巴都合不拢。
哎呀我的个娘哎,他家将军进去一个时辰就花了这么多银子?坑人吧这是?
他双眉一竖,瞪起眼质问苏若离,“姑娘真是好大的口气,这是明抢吧?我们将军就是有银子,我们也不给这个冤枉钱!”
“不给是吧?”苏若离唇角微翘,面纱下的面容笑得越发狡黠,“那我再把你们将军的伤口恢复成原样,你看哪儿收银子少就往哪儿治去!”
这……这,还有这样说法的?这大夫也太……太与众不同了吧?
顾章的亲兵长大了嘴巴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他就算找遍整个京城整个大周,怕也没有大夫敢说这样的话吧?
这女子,简直是太狂妄了!
他气得抖着手指着苏若离,苏若离扬起了下巴,面纱下只觉得那张小脸微微抬起,一双好看的杏眸不怕死地对上了那亲兵。
那亲兵终究没有敢开口骂出来,更不敢对她动手。将军素来治军极严,若是他因为银子多就对人家大夫出手,估计等将军醒过来有他好受的了。
再说,他还真怕这不知死活的小妮子把他家将军恢复成原样给赶出来,手点了半天,还是疲软地垂了下去,撂下一句狠话,“算你狠,等我们将军醒来再说!”
伸手入怀掏出一张泛黄的龙头银票往前送了送,苏若离毫不客气地伸手拈过来,笑得花枝乱颤,“兵大哥,有什么好气的?你们将军的命难道不值一千两银子?幸亏是落在我手里了,不然这条小命就交代在这儿了。”说完,施施然地转身回了前厅,把银票甩给账房先生登记造册。
账房先生一张老脸在看到银票时早就堆满了笑容,看向苏若离的眼神就跟见了财神爷一样激动。
没想到活了大半辈子的人,好能找到这么好的东家!照这样赚下去,三元堂早晚要挤垮其他的药铺!
收了银票心满意足的苏若离,回到了后院李忠专门给她辟出来歇息用的屋子里,躺着美美地小憩了一会儿,估摸着时辰差不多了,才起身拢了拢头,整了整衣襟,来到了重病号病房门口。
那人也该醒了,她依惯例查房,看看那人情况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