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都不是成心的,可是听在有心人耳中却变了味道。
“这么晚了你要去哪儿?”
司怡不理她,一阵风似得冲到玄关换鞋,梓青一路跟着她出了电梯,下楼,来到外面,夜里凉,司怡迎面被风一吹,冷不丁打了个哆嗦,梓青见状忙脱下外套给她披上,司怡推了她一把,语气软了一些。
“我今晚要回家睡,你先回去吧!”
“明天一早我陪你回去,风这么大,别站着了,快跟我回去。”
司怡执意不肯,眼疾手快拦了辆出租钻了进去,回到家,胡乱睡了一夜,第二天天刚亮就醒了。母亲做了她最爱吃的菜,司怡没什么胃口,随便吃了一点,打算去公园里透透气,在楼下看到许多老头子聚在一起,一个个神情专注,不吵不闹。
小区的老年人向来早早就起来晨练,这点原本也没什么稀奇,司怡漫不经心顺着他们的目光只扫了一眼,只一眼就再也挪不动脚步了。
石桌上摆了一盘象棋,双方厮杀正酣,一群老爷爷在旁观战,背对自己的那个身影穿着白色卫衣,衣服上烈焰红唇的图案格外醒目。
司怡忽然觉得天旋地转……
她还穿着昨晚的行头,双眼布满血丝,一脸无辜……
“你昨晚在这守了一夜?”
梓青昨晚的确跟司怡前后脚上了车,大半夜的让她一个人回去,她实在不放心,反正她早就习惯熬夜了,等一会儿也死不了。
“这世上到底还有没有你不敢做的事情!”
司怡这是第108次想剖开她的脑袋,看看里面都装了什么。
“有一件……”
“胡说!”
司怡截住她的话头,见她穿得单薄,心又软了,闷闷道,“吃饭了么?”
程梓青同学的苦肉计成功蹭到了一顿饭,抱得美人归。
……
梓青虽然一夜未睡,精神还不错,那个傍晚,她坐在漫天晚霞中弹琴给司怡听,断断续续说了很多,关于莎莎,关于自己……
梓青的母亲是有钱人家的千金小姐,因为爱上自己的私人按摩师而跟家族决裂,后来那男人出车祸死了,她把这一切归咎自己的家族,为了报复,不停换男友,梓青至今也不知道自己的父亲是谁。
莎莎的身世跟她很相似,十几岁就跟一个来自西班牙的女人走了,从小一个人在外漂泊,小小年纪历经沧桑,性情古怪之极。
“不过她跟我不一样,她很能吃苦,可以赚钱养活自己,不用靠任何人……”梓青说这句话的时候双眼充满憧憬,“我真的很佩服这样的人。”
她的身后是一大片浓重的色彩,夕阳晚照,落霞缤纷,白色的窗纱也染上了诡异的艳丽,一切轻柔得仿佛一场梦,这让所有安慰的话语都显得空洞。
她的指尖动得飞快,带起一串华丽诡异的音符,声音充满孩子气,“再说下去本小姐就要哭了,快点唱歌给我听!”
“?”
此时此刻,司怡满心爱怜,无论梓青提什么要求,她都不会驳回,既然她开了口,只好硬着头皮唱了一首莫文蔚的《盛夏的果实》……
司怡发现她今天的表情真的很丰富,喜悦,悲伤,迷茫,无辜,狂妄,佯怒,自厌,而现在——
完全呆滞……
司怡忐忑不安地抬头看她,“这可是你让我唱的!”就算唱的不好,也用不着这么大反应吧。
梓青动了动嘴唇,司怡没听清她嘟哝什么,她再次重复,司怡模糊听到她说什么“宛如天籁”,她以为梓青故意逗自己,也没当真,佯装得意地拍拍胸脯,“那还用你说,也不看看我是谁!”
“我真是笨,现放着你呢,还特地跑出去找主唱……”
梓青紧挨着她坐了,嬉皮笑脸地捏捏她的小蛮腰,声音充满诱惑,“要不要加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