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葛夜回宫后,没与大君一块儿去找上官若,直接回了东宫。
东宫内,楚芊芊正在给沈氏配药,经过一段日子的调理,沈氏已经能模糊地看到物体的影子了,照这样的速度,约莫年底能够复明。当然,要变得跟以前一样是不可能的,不过至少能看见。
楚芊芊做得太认真,乃至于诸葛夜来了许久也没发现。
宫女要行礼,诸葛夜比了个噤声的手势。
宫女会意,悄悄退下。
楚芊芊做完药膏已是一个时辰之后的事了,抬手,擦了额角的汗,却猛地看见一道熟悉的身影坐在不远处,楚芊芊睫羽一颤,朝对方望了过去。
诸葛夜迷死人地笑了笑:“做完了?”
“嗯。”忍住心底的惊诧与那名一丝丝异样,楚芊芊平淡无奇地应了一声,又封好坛子,准备叫宫女拿走。
诸葛夜有些挫败地抽了抽嘴角,起身握住她的手:“还在生气?”
楚芊芊抽回手:“殿下说笑了,奴婢不敢生殿下的气。”
瞧瞧瞧瞧,连奴婢都用上了。
诸葛夜从背后轻轻拥住她:“我那天是急了点,下次不会不辞而别了。”
嗯,所以,这是在解释吗?
楚芊芊撇过头,看了他一眼。
他微微一笑。
都说冷漠的人,一旦温柔起来就谁也招架不住,楚芊芊起先没在意,而今亲自尝试了才发现——
该死的有理!
楚芊芊还是从他怀里走了出来。
诸葛夜知道她没发飙说明气已消了大半,不过与小宝相处了一段日子,哄人功夫见长,诸葛夜还是死皮赖脸地贴了上去:“那天你写信给我,说你在我身后,我老高兴了,一转头,你不在,失望透顶了都。”
说着,带了一丝小小的委屈。
楚芊芊不由地想起了小宝,这家伙,快被小宝同化了!
话又说回来,摆了诸葛夜一道,早没什么怨气了,他又肯放下身段哄,楚芊芊没有一直跟他别着的道理。
楚芊芊转身,不咸不淡地看向他道:“伤口怎么样了?”
诸葛夜很委屈地解开了上衣。
当楚芊芊看见那道无比丑陋的蜈蚣疤痕时,惊得说不出话来了。
这肯定不是她缝的吧?
她喝醉了也缝不出如此……艺术的东西。
诸葛夜被看得有些害臊了,又不是很漂亮的东西,老盯着干嘛?
“大君缝的。”怕她多想,胡乱解释了一句,又道,“年四爷的事,你处理得很好。”
年四爷的死讯在京城引起了不小的混乱,楚芊芊找了个死囚,戴上年四爷也就是世宗的人皮面具,让大家“看清”了年四爷的伪装。
事实上,年四爷与世宗,还真长得一模一样。
天底下,竟有如此相似之人,连楚芊芊都觉得不可思议。
“那……年四爷是真的死了吗?”按耐住心头困惑,楚芊芊追问了一句。
诸葛夜拉着楚芊芊在床头坐下,一边摩挲着她冰凉的小手,一边说道:“我斩了他一条腿,亲眼看着他掉进蚀骨草丛,生还的可能性几乎没有。”
蚀骨草对皮肉与骨骼具有极强的腐蚀性,连蛇类都不敢轻易擅闯它的领地,人多沾染,绝对逃不过一个死字了。
“纳兰嫣呢?”楚芊芊又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