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看到抱着一个孩子从墙头翻身落下的楚慕怀,赵然眸底一喜,赶忙带人迎了上去。
楚慕怀赶紧将赫连策丢下,同几人说道:“快去西边那瞧瞧,赫连郁还在那里。”
赵然闻声面上一凛,点了几个人让他们过去,自己则是护送楚慕怀和赫连策回去。
等回到驿馆后,赫连策还是一副呆呆出神的模样,不管楚婉等人怎么和他说话,他都无甚反应。
楚慕怀坐在一边,任由大夫给他包扎伤口,嘴里骂骂咧咧地骂着。
“若不是我运气好,身后有棵树替我挡了那一刀,我怕是现在要爬着回来了。”楚慕怀后怕地回忆道。
慕容月眸色深然地盯着人,没有说话,倒是将楚慕怀看的心底直发毛。
这慕容先生怎么这样看着自己,莫不是瞧上自己了?
冷不丁的,另一旁坐着的赫连策又突然涟涟滚下两行泪来,无声抬头望向楚婉。
楚婉心下一惊,也就在这时赵然回来了,脸色的神情并不是很好看。
“怎么就你,赫连郁呢?”楚慕怀看着孑然一身归来的赵然,心底升起了不好的预感。
赵然先是沉默地同几人行礼,继而犹豫不决地看了眼赫连策,顿了顿方才说道:“属下去时,那里只剩一滩血迹,并未见到赫连郁的身影。”
赫连策闻声,抬手用手背抹去眼泪。一双黝黑的瞳仁充斥着不明的情绪,寒涔涔的可怖。
楚慕怀闭上眼睛,深吸了口气,转而看向赫连策。
在场的人大多都在这时看向赫连策,偏生赫连策一点反应都没有,挺直身板一步一步走回了自己的房间,就连关门声都是轻轻的、
翌日,楚婉瞧见了早早起身坐在堂中的赫连策,他眼神冷漠,端坐在桌前擦拭着一柄匕首。
楚婉沉默地看着眼前的一切,赫连郁的消失好像让年仅十岁的赫连策在一夜之间长大了。
看到楚婉,赫连策微微弯起唇角,“楚婉姐姐。”
楚婉抬手揉了揉他的脑袋,正要安慰他的时候,却听见赫连策说道:“我知道的,其实伯伯他并没有死,他只是不愿意再见到我。”
赫连策声音有些轻,不知是说给楚婉听还是说给自己听。
“前日他替我收拾行李的时候我就猜到了,他不会再见我了。”
其实赫连策的猜测与楚婉等人的猜测相似,比起赫连郁死了,他们更倾向于相信赫连郁借此机会永远消失在他们眼前。
“楚婉姐姐,你同说说我母亲和父亲的事吧。”赫连策扬起脸,恍若一个单纯的稚子,可是他眼底潜藏着的深不见底的晦暗在告诉楚婉,他不是一个一无所知的孩子。
见楚婉没有开口,赫连策眨巴眨巴眸子,忽然笑了声,“我忘记了,我没有父亲和母亲,我只有父皇和母妃。”
“我的称呼对吗,楚婉姐姐?”
楚婉眼神复杂地望着赫连策,须臾吐了口气,“你的母妃是十年前的嘉贵人,出身京都有名的商贾之家王家。”
楚婉与他说了不少嘉贵人和王家的事情,其中大多都是楚慕怀和江奕和她说过的。
赫连策安静地听完,忽然问了一句,“那我的父皇,当今圣上是个什么样的人?”
楚婉盯着他的眼睛,不答反问道:“阿策觉得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赫连策沉默了一会,缓缓抬头说道:“我五岁那年,云县曾发生过一次大旱,饿殍遍野,我甚至还看到有大人分食孩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