筱雨笑了笑道:“帝心难测,这个我却是不知道了。但皇帝想要从他身上下手是不争的事实。”
包匀清顿时苦了一张脸:“照你的意思,这婚事,岂不是真的就没转圜余地了?”
筱雨脸上的笑意淡了下来。
她无疑也想安安静静地过日子,却不想到了京中,不愁吃喝,没了生活之忧,却有了性命之攸。皇帝如今也不过是看宋家初回京城,家族式微,也无甚倚仗,且她一个宋家表姑娘,出身农家,地位低微,没什么拒绝的资格,方才能这么明着表达算计的心思。
果然在这古代,生存不易……
但这也并不代表她秦筱雨就会将算计全盘接下。
“他若要我做事,定然还会有其他吩咐下来。”筱雨淡淡地对包匀清道:“如今我一桩婚事已然无望,他怕是以为我已经走到绝路了,除了接受他的安排,别无他法。毕竟牺牲小我,还能成全宋家这个大我。且待他有出招的好。”
隔日,筱雨十七岁生辰。
虽然与谢家的婚事告吹,两家成为姻亲已再无可能,但谢家还是送来了价值不菲的多种药材、布料和器物祝贺筱雨生辰。
宋家并未设宴席,只一家人到了个团圆,打算开开心心地乐呵一天。
毕竟只是宋家外甥女的生辰,外人也并不知晓,自然也无人来贺。只是奇怪而突兀的,正午时分,却来了一小队军士,抬来了两个大红木箱子。领队的军士脸上带着笑对门房说:“这是曾家仇军师贺贵府表小姐的生辰礼。”
门房一听,自然不敢怠慢,忙请了军士入内,又差人去禀报宋允。
宋允脸色不怎么好看,抬手拱了拱道:“仇军师真是客气。”
领队军士未曾多说,留下东西便招呼了其余人便离开了宋府。
宋允让门房将府门关了严实,回到厅堂时,宋家众人都围在了那两个大红木箱子周边。
“打开看看。”廉氏发了话,便有两个丫鬟去将红木箱子给打了开来。
倒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东西,一口红木箱子里面装的都是上等的布料,另一口红木箱子里是些古董摆件。
不管是哪样,筱雨都无感。
她没什么特别喜欢的东西,当然,对仇暴杀送来的东西就更加没有好感了。
廉氏闭了闭眼睛,筱雨三舅舅开口问道:“仇军师为何送东西给筱雨?难道是为那日在街上之事赔罪?”
四舅舅视物不清,听了身边丫鬟细声禀报发生的事,又刚好听到三舅舅说的话,皱眉道:“若只是赔罪倒也说得过去,可为何特意说了是送给筱雨贺她生辰的?他何时打听了筱雨的生辰?”
一时间,宋家人都因为四舅舅这话而没了言语。
五舅舅习武,说话大大咧咧不怎么思考,见众人不说话便笑道:“这仇军师该不是看上咱们筱雨了吧?”
本是无心之言,却让廉氏立时变了脸色:“浑说什么!”
被嫡母责骂,五舅舅有些讪讪的。六舅舅暗地里瞥了他什么笑话,仇军师的年纪都可以做筱雨的爹了。”
廉氏也知自己这是迁怒,脸色缓和了些,道:“行了,回厅里用饭去吧,一会儿饭菜都凉了。”
本该高高兴兴吃的一顿饭,因为仇暴杀送的这个意外之礼而吃得异常沉闷。
那两口大红木箱子就敞开着搁在原地,廉氏没提让人抬下去搁到库房里,便没人敢动那两口红木箱子。
饭后,廉氏漱了口擦了嘴,方才慢悠悠地道:“让人将这两口箱子原封不动地给仇军师府上送还回去,让个伶俐的人去说,就道……表姑娘不过是个小生辰,不欲让仇军师破费。别的不要多说。”
宋允立马明白廉氏的意思,便赶紧着吩咐人去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