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闹了,声音太多了,源源不断地往她耳朵里钻,她受不了,真的受不了……
鸣翠不知所措地抱着筱雨,但对筱雨这样异常的举动束手无策,瞧着她如此难过,鸣翠眼泪止不住地流。
好半晌,筱雨才慢慢松开双手,大大喘了一口气。
“姑、姑娘……”鸣翠仍旧小心地扶着她,腾出一只手擦眼泪:“姑娘你没事了?”
“没事了……”筱雨额上出了一层细汗,伸手抹了一把,正要开口宽慰鸣翠两句,她却敏感地闻到手上刚擦掉的汗有些异样的味道,竟有一股淡到极致的香味。
筱雨将手凑到鼻前再仔细地闻了片刻,又有些疑惑香味似有若无的,一会儿有一会儿没有,真是奇怪。
“姑娘?”鸣翠低声唤了她一句,紧张地望着她。
筱雨将手凑到鸣翠鼻前,问她道:“你闻得到什么味道吗?”
鸣翠不明所以,但还是仔细地闻了闻,摇了摇头道:“没什么味道啊。”
“汗味……没有吗?”
鸣翠摇摇头,想了想又伸手举了帕子帮筱雨擦了擦汗,再次闻了闻,还是摇头道:“一点味道都没有……”
说着鸣翠倒是破涕为笑道:“姑娘是女孩儿,哪会像那些粗糙男人似的,身上起汗必是一身臭汗味道。都说女子出汗是香汗淋漓,姑娘倒好,偏还想着让自己身上的汗味被人闻到……这会儿姑娘哪还能注意这个……”
鸣翠一边说着,一边给自己擦着脸上的泪,说:“姑娘可真把奴婢给吓着了……刚才是怎么了,姑娘?”
筱雨隐下自己的心思,对鸣翠笑道:“没事,就是突然有些头疼,这会儿缓过劲儿了。”
“姑娘以前可不这样的……”
鸣翠喃喃地自语两句,欲言又止地问道:“姑娘你到底中了什么毒?今日在叶大夫面前,姑娘还不让我开口说这件事……”
“放心,叶大夫不是说,把了脉没什么大碍吗?”筱雨笑道:“可能也就是会让我觉得疼痛而已。”
鸣翠显然不信,她摇头道:“姑娘别把我当成三岁孩子那样好骗。大将军明明有说什么,一年半的……”
说着,鸣翠的声音小了下去,她看了看筱雨的脸色,见她面色如常,还是鼓了鼓勇气问道:“奴婢瞧大将军和姑娘,倒像是从前认识似的。”
筱雨“唔”了一声,简略地回道:“的确认识。”
“那姑娘……”
“跟他相见才知道是认识的。”筱雨看向鸣翠,淡淡地道:“这事不值当提,你也别跟别人说。”
鸣翠点了点头,低声应道:“奴婢明白。”
“好了,给我倒杯茶来,我再休息会儿。”
筱雨将鸣翠打发了出去,自己则回了卧房,阖上门,定神想着。
自从被银仙水泼上身后,她整个人都有了变化。视觉、听觉、嗅觉、味觉全都有了不同程度的提升,尤其是听觉,让她觉得不胜其烦。
可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变化?
银仙泌水的配料拿不到,无法分析出其主要成分,也就无法对症下药。而如今叶大夫诊断的脉象又毫无异常……真是无地方可入手啊!
或许……
筱雨又将手放在鼻前端,暗暗想着,汗水有不同于汗水的味道,定然与银仙泌水有关,若是能将汗水收集起来的话……说不定能有所收获?
可这样的行为……
筱雨暗暗一叹,仰躺在床上。本不想睡下,却不知不觉地睡着了。
离开筱雨所住庭院的楚带着詹嘉去见过了留在丽都王宫内的几位大将,介绍了詹嘉的身份后,楚说道:“詹嘉审时度势,怜悯丽都百姓,真心投靠我大晋。今后丽都成为我大晋领土,詹嘉也为我大晋子民,他将随本将军作战。各位今后乃同袍作战的兄弟,万望互相扶持、信任,扬我大晋国威。”
几位大将虽各自心中都有些想法,却还是都恭敬地应了下来。
楚又道:“唐将军因紫宸大殿坍塌而离世,本将军深感惋惜和悲痛。本该为唐将军设灵哀悼,但思及此为战时,不宜大操大办喜事丧事,且异国他乡,无法入土为安,唐将军举家皆住京中,定然也翘首企盼他回去。所以,唐将军遗体必要回归故里,慰其亲友。唐将军棺椁回京之事,就由樊校尉打点安排。”
“末将遵命!”
楚点了点头,又看向詹嘉,见他激动地不能自持,便轻咳了一声。
詹嘉立刻回神,然还不待楚开口,詹嘉便主动地弯腰作揖道:“楚将军容人雅量,詹嘉不胜感激。詹嘉愿向楚将军贡献出丽都王室经年日久所积攒下来的私财,以支持征南军继续南征,一统南湾。”
“一统南湾!一统南湾!”
若说之前几位将军还对詹嘉有或多或少的怀疑和意见,但当詹嘉此话说来,大家对他原有的芥蒂之心却都消弭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