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却泽这几天过的,可以用兵荒马乱来形容。
先是意外撞见吴清席和明子渠的旧事,又遇到了祁有岁,还稀里糊涂地和祁有岁滚了床单,所以当楚却泽终于找到一处酒店稳定下来时,躺在床上的时候,满脑子都是祁有岁和自己做艾时那张情绪略微外露的侧脸。
若不是因为下颌线过于棱角分明,就单论祁有岁那像极了他父亲的过于明艳姝丽的五官,很难不让祁有岁看上去有些男身女相。
但因为那自带的冷芒的狭长丹凤眼,却无端中和了祁有岁长相的女气,反而显得他愈发脱俗,在人群中出类拔萃起来。
一想到那样出色的人也会在床上说那些让人脸红心跳的话,楚却泽猛地将脸埋进被子里,脸颊红的几乎要冒起水蒸气,留下还没睡醒的明晏呆坐在床头,不知道妈妈为什么要像得了失心疯似的激动的在床上滚来滚去。
那落在后颈上的、熟练的不像老手那样的亲吻,捆在两只手腕上的、因为摩擦不断生热的皮带,被迫绑着眼睛而剥夺了一切感官的黑色领结和时浅时深的动作,落在腿侧的又烫又温存的触感
打住打住,楚却泽,你不能再想了。
楚却泽猛地坐起身,冲进厕所,打开水龙头,伸手接了一捧水,猛地泼到了自己脸上,试图压下皮肤上甚至能灼烫人的温度,感觉整个人都有些头重脚轻,理智离家出走,整个脑袋都快不是自己的了。
有岁,你怎么这么会啊
这一切的一切,对现在的楚却泽来说,都太过于刺激了。
有岁给了楚却泽太多太多,以至于到最后,楚却泽甚至都有再次被迫怀上祁有岁孩子的错觉。
一想到昨晚的疯狂,楚却泽下意识摸了摸腹部,那边早已经没有昨晚隆起的形状和弧度。
等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之后,楚却泽羞耻的猛地蹲到了地上,像个大兔子用长耳朵捂住了脸,恨不得一头撞墙上撞死算了。
明明知道祁有岁结婚了,他却还在贪恋有岁的怀抱和温度,他真的是变态吧
等祁明晏在床上等的肚子都饿的时候,他妈妈才脸红红地从厕所里走了出来。
“妈妈,我饿了。”
祁明晏眨了眨水润的琥珀瞳,一双肖似祁有岁的丹凤眼里已经初步有了祁有岁的冷清样子,就是在面对爸爸妈妈的时候还软乎乎的像个雪团子般,撒娇还要妈妈抱:
“抱抱。”
“来了。”楚却泽赶紧扫掉脑子里的黄色废料,强作镇定地走过去,张开双臂将奶团子抱了起来,在明晏脸上亲了一下:
“妈妈带你去洗脸。”
“妈妈,爸爸为什么不在啊。”
祁明晏真不愧是祁有岁的亲儿子,对父母亲的依恋是有目共睹的,眼巴巴地抬头看着楚却泽,脸上隐隐写着失落:
“父亲又走了吗?”
楚却泽闻言顿了顿,垂下眼没说话,只是连续闪动的睫毛泄露了内心的不平静。
半晌,楚却泽才沉默着将毛巾拧干,一句话也没说,默默给祁明晏擦脸。
楚却泽身上没多少钱,为了供明晏上学,他日子一向过的精打细算的,在经济范围内选了一个酒店单间精品房。
房间没有窗户,整个房间小小的,空气中浮动着些许灰尘的味道,昏黄的灯光描过粗糙斑驳的桌面,气氛如同这里的环境一样,一时间有些压抑沉闷起来。
祁明晏见到楚却泽没有说话,什么都明白了,便不再说话,乖乖踮起小脚尖,闭上眼给妈妈擦。
看着儿子难得这么配合,楚却泽有些想笑,但又不知道为什么笑不出来。
他将毛巾挂在架子上,半晌闭上眼,呼出一口气,默默地平复了一会儿心情,转过身时,已经换上一副笑脸:
“明晏,妈妈带你去吃饭,晚点送你去幼儿园好不好?”
祁明晏哪里看不出来楚却泽是在强打精神,他昨天晚上喝了父亲给他买的安神用的百合冰糖水后就睡得很死,但不代表他模模糊糊之间,没听到妈妈的哭声。
爸爸和妈妈是不是吵架了?不然妈妈为什么会哭的那么厉害,好像连气都喘不上来了一样。
然后吵完架之后,爸爸才离开,不要他和妈妈了?
祁明晏心疼妈妈,看了楚却泽眼底的青黑和手腕上极其明显的一条红痕,犹豫了半晌,到底没问太多。
妈妈说,有些事情,他长大了就知道了,所以,还是等他长大了再去找爸爸问,为什么爸爸昨天晚上要那么欺负妈妈,又为什么要吵架吧。
这么自我安慰完自己,祁明晏又好像找到了人生的目标,一扫脸上的颓丧,高高兴兴地跟着妈妈去吃早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