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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八十八章（第1页）

杨树村的这些个小猴子们那哪里是崔乐蓉的对手，小孩子们喜欢玩闹，大人们一般遇上这种情况可不都得骂上几声么，尤其看到他们在一些不该去的地方的时候那都是要骂的，严格一点的时候甚至还要给一顿竹笋炒肉丝吃，但崔乐蓉不一样，她不会和村子里头那些个大人一样对着他们呼呼喝喝骂骂咧咧的，只是会轻声细语地告诉他们什么是应该做的什么是不能做的。

她会每天做一点小零嘴，那些个小零嘴多半都是香甜的，对于孩子们来说有点香甜的东西那可都是好的，更何况这个婶子说话都轻轻的，不像是自家的老娘一样是有时候还会扯着嗓子在那边叫着自己呢，别看孩子们岁数小，但心里头也基本上都有数着呢，都知道是个什么事儿，再加上这婶子还认字还会说故事，每天听那小猴子的故事可精彩了，这对于小孩子来说那都是十分具有吸引力的，所以现在天天都是跟在虎头和虎子两个人的身后，要是崔乐蓉不来的话还得屁颠颠去找呢，每天都要听了故事才能安心玩耍，以前那些小鬼整天瞎胡闹，现在一个一个最爱干的事情就是耍着长棍子在那边装猴子说自己是孙悟空。

崔乐蓉也挺喜欢孩子的，只要天气好的情况下都会和这些小孩一起，尤其是看着他们玩儿，尤其是那些个长得特别虎头虎脑的孩子她那是真喜欢的很，就觉得孩子么，就应该这样才可爱。

今天的故事说到了孙悟空大闹蟠桃大会，这群孩子听完了也不肯走，非缠着再说一些。

“好了，我们明天再说，要是今天听完了，往后你们听什么呢？”崔乐蓉看着这几个孩子，现在天气一凉，孩子们穿的也渐渐多了起来，但一个一个都活泼好动的很，时常能够听到这些个小泼猴的阿娘在河边洗衣服的时候说自家的孩子是怎么怎么皮，衣服都和从泥地上打滚了一圈是的，要是不换下来光是丢人都能丢死个人。

孩子们一想虽然也是很想听孙悟空大闹蟠桃会之后会怎么样，可要是一下子听完了那可就又要没得玩了，而且小孩子就是比较糊弄，说了今天不说了缠了一会之后也是这样说了，那也就没有再闹腾了，一个一个抓着自己带着的棍子开始装猴子，也要开始大闹蟠桃园了。

萧大叔倒是半点也不嫌弃这些个娃子皮实的，自家娃子岁数小，平常和村子里头的孩子呆在一起玩的时候还得担心他会不会被这些个娃子欺负，现在看到虎头也能够和人玩的那样好的时候，萧大叔还有啥不乐意的，巴不得这群小猴子们能天天玩在一起呢，而且别说那些个小猴子了，就是他这一把年纪的人了也挺喜欢听那个小猴子的故事的，还在琢磨着那一只会72变的小猴子会怎么样。

崔乐蓉也瞧见了站在院子门外没怎么吭声的人了，那人生的精神，又是个生面孔，很难不显眼。

“姑娘是来找我的？”崔乐蓉看了人一眼，不确信到底是来找她干啥的，刚刚萧大叔也是看到了人也没有说啥，那多半是不认识的，那剩下的就是来找她的了，不知道是有事儿来找呢还是为了买卖来找的。

“你好，我来……”那人也一下子不知道应该怎么说了，要是有点沾亲带故的倒是还好说的很，问题是他们之间也不算是沾亲带故的，哪怕是她那六姨婆的关系其实也是和人没有多少关系的，所以现在还真不知道应该怎么说。

“就是我六姨婆说让我来找你。”她压低了声音，似乎有些不知所措，但那一双眼睛还是不眠地带着几分的希冀看着崔乐蓉。

“这事儿我阿娘前两天就和我说了，我姓崔，不知道你怎么称呼？”崔乐蓉问道，说实在话她也不知道六婆娘家那头的事情呢。

“我姓沈，叫绣娘。”沈绣娘急忙说道。

“哦，绣娘姑娘，”崔乐蓉笑了笑道，“我姓崔，叫乐蓉，你要是不介意的话就管我叫一声阿蓉姐也成的。”她也看到了这个还是个姑娘打扮的人呢，想来应该是要比她小上一两岁的。

“阿蓉姐姐好。”沈绣娘也不忸怩，急忙叫了一声。

她听了六姨婆所说的事情之后就已经很想来看看人的了，她十分的好奇，也很想问问，都已经在肚子上拉了一个口子来了又怎么能把大的小的全都给保住的。她以前也听说过有这样的法子，可那都是在产妇难产刚死的时候倒是有人干过的，可这也是大不敬的事情，而且就算是这么干了也不见得真的能够把孩子给救回来，所以这种事情就是他们家这个一直干接生这个行当的人都是不敢轻易干的，就怕到时候收不了场。

直到她听到六姨婆所说的事情的时候，她这才起了这个念头，旁人都说这是胡来，她却是不这么看的，说不定里头还有一些别的门道呢，所以就一直很想来求教求教，可惜就是没有这个名目，再加上她又觉得有些东西肯定也不是那么轻易传给别人的，所以也就一直都压抑着，还是六姨婆心疼她，帮着说了这个事情听到人愿意见见她之后，她就立马来了。原本刚来的时候还有几分的忐忑，甚至也有几分的迟疑，但现在看到人的时候她就突然之间也没了那些纠结的情绪。

人都来了，崔乐蓉也不好意思在萧大柱家里头和人说这种事情，就和萧大叔打了一声招呼领沈绣娘回了自己家里头去了。

沈绣娘对于这样的安排自然也不可能说一个不字，她就是有一肚子好奇的问法，但现在也还不到问的时候呢，毕竟现在才是第一次见面的，就一个劲地问个不停，那还不得惹人厌烦么？

沈绣娘跟着崔乐蓉往着她家走，到了目的的时候才觉得眼前这人也还是个十分细致也有几分情趣的人，家门口还种了一些个野菊花，不是啥金贵的好东西，也是去年房子刚造那一会从山上挖来的野菊花苗载种的，平日里头也有给浇灌水，倒是种的还算不错，在这个季节里头那一小朵一小朵的野菊花也开的正好。

“前头听我阿娘说了一说，事实上我阿娘也没怎么说清楚，就是听说你想见我一见。我就是不怎么清楚你是见我一见之后有啥别的说法？你看你来一趟也不容易的，咱们也没必要说那些个虚的不是？”崔乐蓉给倒了一碗红糖姜茶给人，现在虽还不是到天寒地冻的日子，但女孩子么，喝点红糖姜茶一类的东西到底也好。

沈绣娘原本还在琢磨着怎么开口呢，听到人这么一说之后也就没有再忸怩个什么劲儿了，她来就是想着来求教的，因为不懂所以想着要来求教这也不是很正常的事情么。

“阿蓉姐，其实这事儿说起来还是有些不好意思的，我们家一直都是干接生的事情的，我六姨婆是干接生的，我奶奶也是干接生的，就是我阿娘也是跟着我奶奶做事儿的。虽说接生婆这行当用到的多，可到底也不是人人都能看得上的，可咱们身上担子也重呢，我从小就听着我奶奶说，女人生孩子那就是从鬼门关上走一遭，里头风险的厉害。我就想着就算是要当个接生婆，那也得当一个好的接生婆，我就想着多学点，那往后遇上难产或者是啥的情况也不至于吓坏了。”沈绣娘的想法就是这样的简单，当初她阿娘生弟弟的时候就遇上了难产，奶奶好歹也是接生了大半辈子的人那个时候也是慌了神，好不容易这才拉回来两条人命呢，后头她也经常听到奶奶说哪个村子谁家的媳妇生孩子的时候没给撑过去这样的事情，那个时候就想着要是能够多点本事就好了，这样一来也就不用怕遇上那些事情了。

“后头我听六姨婆说了阿蓉姐你的事情，六姨婆说了当时要不是你在，多半大的小的都是要留不下的，说实在话，你那手段也不是没人用过的，我听我奶奶说过，以前的时候也有那种生孩子没生下来去了的也有这样的事情，可也不是每一次都能把孩子给救回来的。没人有那样的胆子，别说是那些个活着的人了，就是去了的，多半也没有人有那样的胆子干出这种事情来的。”沈绣娘看着崔乐蓉的眼神里头那是带着十足的敬佩，她虽心生想要好好学上一手的心思，但凭心而论，她觉得自己到底也还是不能完全做到那一点的，所以是更加敬佩眼前这人了，因为她能，不但能够而且还十分的镇定。

“阿蓉姐，我知道你懂的肯定不少，我想同你学。我知道有些法子肯定不是能随随便便告诉那些个没多少关系的人的，如果……我可以当你的弟子。”沈绣娘想了一想道，“你能教我吗？”

这姑娘说的话也算是十分实诚了，崔乐蓉看着这个梳着少女的发髻的姑娘，其实还是有几分敬佩她的，想自己在刚上医学院刚接触解剖课程那一会，也是花了不少的时间去适应来着。

“其实吧，也不是不能教你的。”崔乐蓉道，“但我对于女子接生的事情倒是没有懂的那么多，说句话在，紧急处理的方式的确是有，但也不是每次都是那么有用的。再者，也不是什么人都能够同意咱们在肚子上拉上一刀的，而且说实在话，肚子那头也有不少的器官，怎么弄那也都是有要求的，不是随随便便都能打开肚子来弄的。”

崔乐蓉觉得姑娘爱学习那是一个好事儿，不管学的是接生的还是别的，那都是个好事儿，有理想有追求么，但这个理想和追求那都是要和现实结合在一起的，不能因为盲目地相信这样干是能成的就直接上手去做了。

“而且，即便是你想学如何剖腹产，我能教给你的大多也都是一些个理论上的东西，就是我能教你大致是什么样的手法，可光是这样的话，其实是不够的。如果你以为光是学了这些就能够上手去干的话，那我从一开始就不会教给你。我不单单得为你负责，同样的也还得为了别人负责。你要知道你这一下手，很有可能就是一两条性命。”崔乐蓉严肃地说道，“而且有些事情不是光看着很简单，但事实上等到做起来的时候也没有那么的简单，你大概也是没有瞧见过那个时候，别想着自己是很有骨气和勇气的，等到真的遇上那个场面的时候，很有可能到时候你会完全撑不住，哪怕是这样你还想着要学么？”

沈绣娘听着崔乐蓉这话也忍不住陷入了思考之中，她从一开始就已经想到这件事情肯定是会很难的，但现在听到人这么一说之后又觉得自己当初想的还是简单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