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叔,你在陇西过得怎么样?”
“皇叔,郡学的郎君们有欺负你吗?”
“皇叔……”
萧珩放下书卷,抬眼望向窗外。
曙光万丈,云蒸霞蔚,晨鸟在树梢上啾啾鸣叫……和长宁一样。
他起身朝学堂外走去。
萧珩离开,长宁便像只跟屁虫黏着。
萧珩双腿修长,步子又大又快,长宁得跑起来才能勉强跟上,忙不迭唤道:“皇叔皇叔,你等等阿宁。”
“皇叔,当年你走的时候,为什么不和阿宁道别呢?”
只是无心一问,萧珩忽然停住步子,长宁一个不留神便撞了上去。
“皇叔?”
怎么突然停下了?
长宁揉了揉鼻尖,眼底还有水汽萦绕。
萧珩转身瞥了眼她泛红娇俏的鼻尖,问了一句:“还要跟吗?”
长宁莫名心虚,抬头看向萧珩身后,吓得急忙捂住眼睛,“对不起皇叔!”
她居然跟到了茅房!
望着长宁落荒而逃的背影,萧珩眸光暗了暗。
长宁的恩情他一直记着,当年他也并非不告而别,那只拨浪鼓就是他向长宁告别的物件……
萧珩自嘲一笑。
一只破损的拨浪鼓,许是丢在某个角落里,无人问津。
长宁回到学堂,见萧珩不在,八皇子等人又围了上来。
拓跋沣惊疑不定地问:“小长宁,你不害怕吗?”
长宁被问得莫名其妙。
拓跋沣做出张牙舞爪的姿态,又道:“他长成这样,是不祥之兆,听说还克死了亲娘,大家都说亲近他的人会死,你真不害怕?”
杨玉瑶担忧道:“长宁妹妹,要不你还是过来和我坐吧。”
还有几个长宁不认识的闺秀们,也七嘴八舌地拉着长宁聊天。
另一边,原本围着拓跋柔的几个千金,见长宁独自一人回来,觉得是个亲近长宁的好时机,便也上前搭讪。
言辞间无非是阿谀奉承。
能出现在太学的娘子都是世家贵女,从前身份最尊贵的便是齐王府的拓跋柔,这会儿来了个长宁郡主,她们便换了巴结对象。
什么好吃好玩的东西,都争着往长宁书案前送,没有东西送的,变着法儿夸长宁可爱漂亮。
有些单纯是为了自己,有些是经过长辈授意。
长宁婉拒不过来,只好收下,寻思着也该礼尚往来,便打开书箱,将灵霜今日一早给她装的糯米蜜枣分给大家。
她好吃,尤爱甜食,沈氏和灵霜时常会给她备下各种甜丝丝的小零嘴带在身上。
萧珩进来时,便见那道红色的小身影在人群簇拥间语笑嫣嫣,一双波光潋滟桃花眼灵动欢快,闪烁着秋水般明丽之色。
她本是集万千宠爱的天之骄女。
他们之间,云泥之别。
萧珩一出现,即便沉默不语,也会有人觉得脊背一凉,方才还簇拥着长宁的娘子郎君们顷刻间散去。
长宁双颊染着淡淡的粉色,回眸看去,笑容又深了几分,小胖手从书箱里掏出一个油纸包。
“皇叔,这个给你。”
萧珩不爱吃甜,芙蓉饼口味清淡,是特意留给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