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曲紫瑶澎湃的心绪逐渐稳定下来后,苏玄问起了来此的正事。
“曲紫瑶,你可知道皇帝陛下的龙兴之地与出生之地在哪儿?”
皇帝驾崩的秘密,被长公主他们保护得很好,至今还有不少大臣以为皇帝陛下只是让位给了长公主,并不知道皇帝被刺的真相,所以苏玄也不担心曲紫瑶理解错了。
曲紫瑶皱了皱好看的秀眉,努力思考了许久才说出了两个地名:“龙兴之地是在皇祭台,基本上烟水国历代帝王都是在那里继位的,应该算得上是龙兴之地,至于出生之地,据市井流言所说在普罗巷里,那里时王妃的故居,也是王妃与先皇结缘的地方,至于正史上应该会写陛下出生在皇宫内。苏先生,为何有此问?”
苏玄继续问道:“我在一本杂谈中看到王妃是在流云亭游玩,突然腹中急痛,情急之下,只能由接生婆在野外接生,事实上陛下应该是早产儿,不知真假?”
曲紫瑶苦思冥想许久,突然灵光一现道:“这个确实曾听爹爹说过,不过这种野史,不能信,我也只是听爹爹酒后说过一次,还是偷听到的,内容大概不怎么可信。”
苏玄双手拢袖,左右踱步了几圈,右手握拳敲了下左掌,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有一试的价值。”
“我去一趟流云亭,你们这两天最好呆在家里,别出去,那丫头回来了,你身为姐姐好好管管,出事了可别怪我没提醒。”
曲紫瑶微微欠身,说道:“嗯,我会好好说她的,苏先生放心。”
眼见曲紫瑶总算恢复正常,苏玄欣慰地笑了笑,之前这丫头像是要吃人的眼神实在让自己没法与她交流。
流云亭,青灯古道,绿水潺潺,天上落雪一片片,抚慰着破败的石亭,为其盖上了厚厚一层雪花,苏玄缓步走在石阶上,扶级而上,踩在厚厚的积雪上,沙沙粒粒的颇为喜人。
一座孤零零的石亭孤独地站在石台之上,以苏玄的目力可以清楚看见石亭中那座四四方方的棋盘,由青灰大理石浇筑而成,并没与什么特别之处。
苏玄看了眼亭中棋盘,不禁笑出了声,神龙见首不见尾,若是没有极强的青乌术造诣恐怕千百年也无人能发现这龙脉之尾就藏于其中。
苏玄屈指点中天元上的一枚黑棋,鼓动全身灵力,以共情神通降低它的抵抗力,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总算将这枚黑棋从棋盘上取了下来,只是一个刹那的功夫,这座不知在这里坐落了多久的石亭仿佛失了生机一般,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衰败下来,原本栩栩如生的朵朵浮云雕纹噼噼啪啪一阵作响,浮现出一条条肉眼可见的裂纹。
苏玄足尖发力,飞身倒退,躲过了头顶砸下来的碎石块儿。
站在绵软的雪堆里,苏玄一阵头疼,这下可算闯祸了,对于青乌术一知半解的苏玄怎么也想不到这枚龙脉之尾与整座石亭的生机已经完全融为一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罢了,走一步看一步,等战乱过后再与司寇皓道歉好了。”
就这么拆了别人母亲最喜欢的亭台,虽然事出有因,但苏玄还是略感心虚,只是这枚龙脉之尾是苏玄保命的关键之一,只能事后再寻求他的谅解了,若是两人都还活着的话。
司寇皓在赌命,苏玄何尝不是,明知敌人里有筑基之上的存在,苏玄还是打算拼命一搏,毕竟错过这次机会也许再也没机会遇到这么多补魂灵物了,再者,虽然相处不久,苏玄对烟水国皇室还是印象不错的,于公于私,苏玄都不愿意就这么置身事外。
既然已经身在局中,那便寻一条破局之路,红尘在手,天时在我,如何不能杀出一条血路。
如在心湖洒下一片饵食,群鱼争食,荡开一圈圈涟漪,苏玄蓑衣沐雪,停舟垂钓,钓起赢鱼一尾尾,在这种心境的紊乱与平静间反复横跳中,苏玄感到自己仿佛戳破某层看不见的薄膜,进入了某种玄妙的境界。
苏玄长吸一口冷气,将到手的龙脉之尾收入储物戒指中,笑道:“与其在这儿空想,不如做些力所能及的事,何故庸人自扰?”
晃了晃头,苏玄心中阴霾顾忌很快散去,心湖重回平静无波,双眼睁开,黑白双色,一片清明。既然目标明确,那抬脚走去就是,即便不能破坏那幕后黑手的计划,也要让他摔个狗吃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