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日后,鬼杀便赶了回来,在他的身上还扛着一个人。
具体说那是一个身形削瘦面色蜡黄的男子,看起来气息奄奄,似乎没有几日好活了。即便如此,那人见了荣陵,还是有些战战兢兢的,似被他一身气势所慑。
秦如歌上下打量了一眼,很是满意,想了想还是问鬼杀道:“不会有后顾之忧吧?”
“主子放心,属下都办得妥妥的,绝不会横生枝节。”
“嗯,带下去吧。”
自之前那拨杀手之后,接下来一段时间的航行还算安稳。
这日,突然下起了暴雨,短短一日,河水暴涨,水势汹涌,大船本就是逆流而行,航行起来越发困难。
荣陵想着距离即墨非离大婚还有二十多日,而他们就算慢行回去,也就需要十来天,时间还算宽裕,便准备去岸上找客栈留宿,等雨停了再走。
往前行三十里有一处埠头,后退四十里也有一处埠头,然则逆流而行比顺流而下慢得多得多,他索性下令将船倒行,在后一个埠头靠了岸。
一般来说,埠头边上就有小型的城镇,可供来往船只补给食物留宿等,只是相较而言要简陋些,价钱也更贵一些。
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这小镇上南来北往的客人虽多,但却没有几个回头客,一锤子买卖的生意,你还能指望他有多实惠跟舒适?
再说,若是迫不得已,谁特么在这“荒郊野外”留宿啊?
荣陵穿上蓑衣,又取了一件大氅将秦如歌抱得个严严实实,确定她不会被雨淋,这才抱起她,由清风撑着一把大油纸伞,踏着一条长长的石阶往上行去。
桑橘明月各自背了个油布包的大包袱紧随其后。
鬼杀一手撑伞,一手拽着秦彧的胳臂跟在她们身后。
子夜星辰则带着几名暗卫断后。
到了岸上,便看见大约在二三里地外,房屋的轮廓在雨水中若隐若现。
荣陵加快步伐,众人也亦步亦趋的跟上。
没多时,他们便来到目的地。
放眼望去,整条街的房舍都是土坯堆砌的外墙,茅草盖的顶,一番破败的景象。
“阿陵,咱们不如还是回船上去吧。”秦如歌见了,当即就蔫了,虽说她跑马的时候连荒郊野外都露宿过,但胜在清爽、空气好,可这条街上用脏乱差来形容都不为过。
“船上是要舒适些,可河水冲打船身,摇来晃去不说,声音又极大,我担心你歇不安稳。咱们不如先找间客栈看看情况,实在不行再回去也不迟。只是这雨一时半会怕是停不了,咱们少不了要逗留几日。”
秦如歌便不再说什么,一行很快便找到一处相对大一些的客栈。
说是客栈,不如说是民舍,一块歪七扭八的写着“四方客栈”几个字的木牌被固定在门框上方,着实够简陋的。
雨水太大,街上一个人也没有,客栈的房门也紧闭着。
桑橘上前敲了敲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