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明珠起身,谢过太后。“是友人送与明珠的。”
莫明珠虽未明说,但这世上能送得起龙额侯宝珠的,除了龙额侯之后的韩候韩沉,还能有谁?答案谁都知晓,众人心中暗暗揣测起莫明珠与龙额侯的关系……
许心柔脸色大变。“太后,我、我没有欺骗您,我、我我可能将簪子忘在哪儿了,对,一定是的,我不是有意诬陷的,只是不小心……”
“不小心忘在怀里了吗?”莫明珠反问,而后对太后道,“太后娘娘,簪子一直藏在许郡主的怀中,内裳夹层之间,您命人一搜就知晓了。方才六皇子妃娘娘也正是猜到了,是以才要去搜身正公平,才遭了这祸事……”
许心柔大惊失色,莫明珠怎会知道她藏在那里?刚才她故意又往内里衣裳藏了两层,贴身放着啊!
谭嬷嬷上前一搜,果然那千金宝鼎簪就在许心柔怀中内裳夹着!太后当即大怒。
莫明珠冷笑看一眼许心柔,方才所有的隐忍,都是为了不让人捉住把柄说她对皇亲国戚不敬,还没搬到许心柔,就先被有心人拿罪了。哪怕她有理,也成没理。
现在时机已到,那就新仇旧恨一并算了!
莫明珠突然屈膝跪在太后跟前。
“明珠有罪!”
太后吃惊。“你,你有何罪啊?”
莫明珠抬起头来,已是红了眼满面泪痕。“明珠罪在窝囊,罪在痴蠢无用。多次听见许郡主侮辱皇室、侮辱天子,却不敢声张、不敢反抗,明珠实在窝囊,愧对太后的青睐。”
莫明珠一个头就这么重重地磕下去。
太后忙让谭嬷嬷扶她。“到底怎么回事?”
“明珠第一次听郡主出言不敬是在书院,许郡主多次说她父王是湘南王,这天下无人敢惹她,这不是侮辱皇室吗?是以那次在书院,明珠便出言训斥了她,引她怀恨。”“今日,明珠却窝囊痴蠢,一直不敢说实话,许郡主刚入苍銮殿便说那九条苍龙在她眼里不过灰尘,根本不放在眼里,而后郡主又不顾皇子妃的阻挠非要搜身,说天下无人敢奈何她……”
许心柔面如猪肝色。“我,我不过是随口说说,并不当真……”
“啪!”太后一个耳光打下去,扇得许心柔两眼冒金星,“皇家之尊、天子之尊在你口中竟不当真!哀家看你这异姓郡主是不能够满足你了,你难不成还想当公主么?!”
当公主,这就是造反了!当即所有人都跪地而呼——“太后息怒。”
“来人!将许心柔押入天牢,剥去郡主之衔,起书,以哀家之名义禀告皇帝!待年宴之后,一并处理!”
禀告皇上,那这事便不是女人之间纷争那么简单了。湘南王,恐怕也免不了这一劫。
许心柔已经吓得瘫软如烂泥,哭得一脸胭脂水粉乱抖。
莫明珠眼皮盖住眸子,瞟了许心柔一眼,那露出的森寒之气,让许心柔浑身一颤,如同见了鬼。‘不玩则已,要玩,咱就玩个大的!’
太后深居后宫什么风浪没见过,莫明珠在看见太后来了之时便已经松了口气。这个老人可不是好糊弄的主儿,是以方才无论萧琼玉、许心柔如何污蔑,她都作隐忍状,为的就是让太后从心理上站在她这一边,等待这最后的致命一击!只要太后的信任在她这边,这后宫中还有几人能将她莫明珠如何?
莫明珠早看了分明。
太后扶起莫明珠,心疼道:“可怜的孩子,哀家一来就见你安静忍辱,不是那说论是非的人。让你受苦了,若不是你,哀家还不知道皇家养了这么只白眼狼!”
“明珠亲生母亲出身卑微,我也是痴蠢,这么久才敢说出实情,求太后恕罪。”莫明珠满面自责、自卑。
太后才痛失了皇孙,心情悲痛愤怒,见莫明珠如此凄楚而言,当即明白定是有人风言风语了!
“谁若敢再敢说你痴蠢,哀家定掌她的嘴!你母亲当年便是我御用的乐师,哀家都曾向她学过乐理,怎会卑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