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小人就直说了,不知道大人知不知道一个消息……”
吴健彰看看他,当下拉长声调问道:
“什么消息?”
梁文佐察言观色地将椅子向前挪挪。
“最近有消息说,武昌那边为乱匪围城,不知大人是否知道此事?”
吴健彰微微一笑,站起来不咸不淡道。
“噢,你问这事呀,这个消息我也听说了。这事嘛,倒是不假,不过只是疥癣之疾罢了,朝廷现在已调兵遣将加进进剿,待到大兵到时,那些乱匪自然土崩瓦解!老梁,这事你不用担心,毕竟武昌离上海还有千多里哪!”
“担心?大人,朝廷有大人,还有其它大人操持着国事,小人就是个买卖人担心个什么!不过……”
话声顿了下,梁文佐借机观察了下吴健彰的脸色。
“小人在租界里听说,有人从洋人那里买了许多洋枪洋炮,往武昌卖给了乱匪,这,这种勾结乱匪之,小人实不敢隐瞒!”
“哦!”
吴健彰的双目微睁,而后又哼了一声。
“这些个洋鬼子,当真是胆大包天啊,难不成当真欺我大清不成!”
“大人,”
瞧着大人脸上的怒容,梁文佐闻言赶紧又补了一刀。
“怎么,大人还不知道此事?那人,可不是什么洋鬼子,也就是上海县的一个小商人?不知大人可知道,城西的朱宜锋,他这次往武昌运去了大批的洋枪洋炮,换回了满满一船生丝,现在那些丝货都在英租界的仓库之中存放。”
“嗯,就是那死而复生的朱宜锋?这人胆子也太大了,居然敢勾结乱匪,难道他就不怕朝廷的法度吗……”
先是摆了一通官威,随后吴健彰却又打起来官腔道:
“这事涉及到洋人,而这货在租界,本官不易插手啊……”
听他这么说,梁文佐再也坐不住了,连忙轻声说道:
“大人,小人听说,那人还准备再往武昌运一批枪炮,大人,这可是事关朝廷剿匪大计啊!”
吴健彰点点头,同时又看着梁文佐说道。
“理,倒也是这个道理,不过,老梁,若是我没记错的话,你怕是掂记上人家在租界里的那点产业了吧!”
声音接着,不顾梁文佐脸上的尴尬之色,吴健彰接着说道。
“这事嘛,且不问他那东西从那来的,我帮你,可若是事成了,朱家在租界里的铺子,就由本官暂管着!管家,送客!”
那边管家走进来,向门外伸手作礼道。
“梁先生,请吧。”
“哎,哎。”
被人硬生生挖去一块肉的梁文佐,在心下感叹着这些老爷们的心黑,尴尬地随他离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