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日的左权为稳定漠北七十六部,抑制萧氏外戚专权而扶持左玉。
可不想,左玉女儿身!
他一下子丧失掉了扶持左玉大半的理由!
细细想来,莫不是萧太后与左玉一直在利用他稳定漠北王庭?
而左玉既然找准了这个时机透露出这个秘密,又岂会料想不到他是何想法?
当即便噙起一缕浅淡至虚无的笑意,道:“利益产生立场,王叔不懂~?”
一番话说出口,现实的薄刃夹杂着真实的诚恳,肯定了数十年来的做戏利用。
左权回想十数年光阴,再看看如今面前的王。
无论再以何种立场去看待,皆无法挽回王室亲情的支离破碎,终究是收回了眼眶中的浅浅热泪,半是感慨地说道:
“利益变换无常,臣岂能次次受益?”
“可本王如此大方,白白地给了王叔一个大破绽,不是吗?”
左玉不信,自己的王叔听不懂自己的言外之意。
左玉自己已经将自己的秘密和盘托出以示最大的诚意了……
给了自己王叔这个把柄,那他便可趁机举兵,使王座易主。
她在示好,她在赌,很有把握地赌!
但或许近日事杂,这纷纷而来的情分又让自己这以爱为生的王叔有些应接不暇,不太适应陡然面对起这王室亲情的易碎与虚妄。
左权默了许久才凝睇起左玉,声音沧桑平淡,凝着不容置疑的威严:“这也是臣所疑惑的……”
“哦~?”
“王不怕吗?”左权问道,一个傀儡被抛弃是一件大事,一个王被踢下台是一件天下大事。
左权需要知道左玉这般孤注一掷的理由,抑或是她如今是否还是在和萧太后一道耍弄自己。
他看到了诚意,但他需要理由!
左玉也看准了自己王叔重情义,随机应变下舒眉浅笑间,眸光柔柔落到了鸦隐身上。
“本王怕王叔不敢随本王赌,不敢随本王随鸦隐赌!”左玉话语声声阴沉下来,此番情貌看来便是胜券在握了。
或许是看在左玉动了真情,有些感同身受。
他在殿中踱步,如鹰隼般锐利的目光死死盯着鸦隐不放。
心底不由得生出感慨,想当年鸦隐一族灭族也是拜他所赐。
不知出于何种顾虑,出于何种情谊,他便只是叹道:
“看来王与鸦隐氏遗孤才是真正的一条心,说得都比王叔还亲。”
“王叔多虑,本王与王叔是实打实的一家人,岂能甚于王叔?”左玉薄唇勾勒出淡薄的弧度而道,辞藻间的戒备往来自是不简单的。
连带着左权也不由得继续问道:
“较之萧太后,何如?”
“不若王叔之甚~”左玉心如轮转,当即便作答。